他总是能像一座山一样，立在你的面前。

世上有许多规矩，可一条也束缚不住他，一一剑在，便让觉得太平，心安。

也是。

念及至此，宁奕自嘲地笑了笑。

这样的一个，孤独漂泊而又安稳可靠……怎会让不刻骨铭心？

别说叶红拂了，连自己有时候都觉得恍惚。

凉亭里，叶红拂动用了自己的全部念，放在宁奕的身上。

她想从黑袍年轻的眼中看到一丝藏的犹豫。

只要一丝。

或许徐藏还活着呢？

如果他还活着……那么宁奕一定是知晓真相的那个。

叶红拂屏住呼吸。

然而并没有生她想象中的那一幕。

宁奕的眼里一片黯然。

只是摇了摇。

“死了。”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死在紫山聂红绫的墓碑前。

死在大隋那一年忽如其来的大雪下。

就此长眠。

叶红拂闭上双眼，摇了摇，过了许久。

她沙哑笑道：“如此也罢，如此也罢……”

“原来再惊艳的，到来，都不过是天下一颗命星，地上三尺厚雪。”

……

……

星辰闪烁。

风雷摇曳。

蜀山的藏经阁大殿，风声穿过，掀动千手的衣袍，这位修为距离涅槃只差临门一脚的蜀山小山主，处在最重要的闭关时刻……她每静坐在那副观想图前。

修行。

涅槃的道火随时可能点燃……但她却久久没有迈出那一步。

不是因为她不敢，而是因为她有一件重要的事。

涅槃的生死，无可以知晓，再惊艳的天才，也有可能死在这一道门槛上，一场道火烧去，整个化为虚无的灰烬。

她需要活着……做一件事。

千手走出藏经阁，看着穹顶闪烁的星辰。

她徒步走过风雷山，看到盘坐在院落里呼吸均匀的小不点谷小雨，念铺开，除了后山……整座蜀山都被她的念所笼罩。

她能够清楚地听到风吹，动，蛙鸣，虫飞。

万事万物，都在掌控之中。

她平静，一路前行，衣袍化为丝丝缕缕的虚无光线。

霜寒已至。

小霜山上百折。

她最终来到了一面枯萎的石壁之前，因为死气太重，这里的叶都凋零谢去……一石棺静静立在这里。

千手眼里带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

她静静看着这石棺，指尖触碰。

光线丝丝缕缕游走，绽放。

紫山山主亲手布下的禁制，在馆面迸，一层又一层的霜雪凝聚而出。

千手的指尖都染上了霜寒。

她置若罔闻。

身披黑白大氅的，隔着厚厚的石棺，与里面长眠的那个对视。

棺木很厚。

但她似乎看到了自己师弟的。

大隋天下最惊艳的剑修，嘴角还带着嘲讽和调侃的笑容。

他的死，就像是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