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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成为棋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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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海楼……独立于报司外的报机构?殿下在开什么玩笑?”

当那座原本用来储存古籍的书库被搬空,挂上了“昆海楼”牌匾,天都的官员们才接到了这个通知,昆海楼的机构已经成型,大部分“下属官员”都是由报司的持令者组成,这些持令者毫无疑问都是太子新栽培的势力,而那位新任昆海楼的楼主,据说是太子殿下在莲花阁那边的嫡系师妹。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袁淳老先生虽逝,但威望犹存。

张君令的大名在一夜之间就传遍了天都皇城,雨夜送棋的影像也通过通天珠,传遍了三司六部,每一位大物的手上,这位“目盲子”的修为境界和自身报一概都是谜,报司大司离都之后,带走了最锐的核心死忠,本就被架空的天都报司……直接成为了一个空架子,常会与报司争风捕影的执法司,在这个时候才凸显出“报”的无力,关于张君令的“报”一夜之间多出了几十个版本,在有心放出假消息的影响之下,没一个是确凿可信的。

送棋给天都送了一场棋。

等到三司的大物反应过来,才隐约咀嚼出太子密令里“送棋”的意味……天都宁静的太久,棋盘未死,气氛却如一潭死水,张君令都是为太子送了一颗新鲜棋子。

而昆海楼的“成立”……则意味着,太子要对三司动刀了。

昆海楼左使,顾谦。

认为是第四司判官的年轻男,此刻正站在这座六角阁楼的顶楼,一览众生小,心颇多感慨,黑布麻袍被风吹得抛起又落下。

“天都有众生相。”

顾谦的背后,响起了一道柔的声音。

他缓缓转,看见了公孙越那张披着黑纱犹显狰狞的面孔,红袍男的声音却柔如春水,并没有丝毫“狰狞”意味,听起来却像是一曲催眠之音,心湖。

他已经好些子没和公孙见面。

太子召他宫了好机会,什么也不做,就只是让他在一旁看着太子下棋,记录一些棋局,走向,时而赐下一壶好茶,与顾谦同饮……关于太子突如其来的“圣眷”,顾谦除了受宠若惊,还有一些担忧的绪,众所周知,公孙越是第四司的执掌者,每奔波忙碌,为太子鞍前马后,唯一能够信任的,就是自己。

而如今太子动辄召见自己宫,以圣令把自己调至昆海楼,同时安排公孙越外出天都,二之间的距离已经不再如当初那般“接近”。

“这世上有些关系,是不需要距离的。”

红袍黑纱之下,仿佛有着一双能够看穿心的眼睛。

公孙越在昆海楼顶层拎了一把竹椅,随意坐下,他出了一声惬意的长叹,在外面前,他是虚无缥缈第四司的大司,是活剥皮能止小二夜啼的活阎王,而在顾谦面前,他始终只是一个普通

一个修为境界普通,为处世温和的正常

他也会觉得累……他又不是铜筋铁骨,为太子没没夜的卖命奔波,也该有时间休息。

“找了个空档休息,四个时辰之后,我要出一趟远门,去西岭。”公孙越挑了挑眉,端起桌案上的冷茶,“你的?”

顾谦皱眉,“隔夜的,冷了。”

“无妨。渴。”公孙摆了摆手,将茶盏里的茶水一饮而尽,“茶盏是你的便可。”

顾谦沉默拎过竹椅,与公孙越对坐,两个在昆海楼的顶层,大风吹过竹栏,掠过衣衫,划过年轻男的面颊,掀动两缕飘动的丝。

顾谦的眼一片清亮,这些子他休息的很好。

而公孙看起来则像是一个负重累累的木偶,眼中没什么,但布满血丝。

顾谦知道,公孙是这世上一等一谨慎的,身处此位,必须谨慎,在外不饮一茶,不食一粒米,天都皇城有太多想要公孙死……所以他也不信。

唯独自己是例外。

公孙越把自己的冷茶一饮而尽,是想告诉自己,他并没有因为太子的召见,而心生间隙。

就像是他一开场说的那些话。

这世上有些关系,是不需要距离的。

只需要足够的信任。

“我在天都行走多年,看过了太多,太多画面,太多场景,但大多都是临死之前,所以眼场面往往血腥残……”公孙用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瘫坐在竹椅上,像是一个耄耋老,微阖双眼,拿着打盹般的语气开道:“大部分时候,都会把你支开,那种画面看多了不好。众生有喜怒哀乐,也有生死别离,我所见的都是‘死’之一字,见得多了便心中堆积死气。你不一样,顾谦,你可以很好的活着……像今这样,在一个好天气,俯瞰这天都的芸芸众生,你能够明白‘活着’的意义,能够感受‘活着’的美好。”

顾谦盯着公孙越,道:“为什么忽然与我说这些?”

公孙笑了笑,心想这小子怎么忽然变得如此愚钝。

他没有回答,而是道:“昆海楼左使,一个有实权的官职,很好……近几宫,太子请你喝了茶,聊了天,邀请你陪他下棋,还赠了你几套新袍,显然是要重用你了,心如何?”

顾谦搁在膝盖上的双拳不自觉松开又捏紧。

公孙开说的那一句话里……信息量很大。

太子召他宫的圣令,没有隐瞒任何宫之后饮茶聊天也能正常猜到,但公孙连太子赠袍的事都知道……

顾谦声音疑惑道:“你在宫里有眼线?”

公孙失望的开,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你不会真的觉得,当上昆海楼左使,是一件好事吧?”

顾谦沉默下来。

“云洵远去东土,代表天都和灵山谈判,走到这一步,太子已经榨了这位前任报司大司的‘价值’,因为需要架空报司,所以才出现了所谓的‘昆海楼’……”公孙的声音变得冷酷,而且森严,“你昨天才收到的员名单账簿,昆海楼在短短一周就填补了数百,这是春风阁早就埋下的暗探,这是用来取代报司的……张君令南下所以有了这座楼,有朝一走了,这座楼也就塌了,从到尾这就只是一个虚无的‘机构’,是太子用来呈放野心的器皿。”

“所以呢?”顾谦声音也变得冷了起来。

“所以?”

公孙越忽然笑了,嘲讽道:“如果说监察司是虚无缥缈的存在,是太子不敢触怒旧律的实验品,那么昆海楼就是尝试燃烧烈的第一步……太子如果想掀翻三司,就会拿昆海楼做试探,你当了这个昆海楼左使,顶的不懂朝政,显然是个挂名的‘甩手掌柜’,若是出了事,你得第一个死。还需要我说的更明显吗,太子是拿你当个试验品而已。”

顾谦语气漠然道:“宫接职的那一,我就知道了……你无须跟我说这些,有些事是不可避免的,昆海楼左使赐到了我的上,我又如何抗旨?”

公孙也沉默了。

“你不可沾染‘昆海楼’的因果。”红袍男声音疲倦,道:“没有好结果。”

顾谦也嘲讽的笑了,“那你离开第四司啊。”

公孙睁开双眼,平静直视着对面那个年轻男的双眸,却现顾谦与自己以往遇到过的每一个都不同,他们会害怕自己,而顾谦不会……因为太熟悉,所以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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