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半路上还卸了力。

披着灰袍的子后背重重撞在一棵大树上，即便宁奕已经保留大部分余力，她还是咳出一大鲜血。

“辜圣主没告诉过你，十境是条大鸿沟，十境之下的袭杀，对大修行者已是无用。”

宁奕叹了气，“沈姑娘，宁某不是善，下次若再偷袭，恐怕下场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说完便抬腿要走。

“宁奕！”

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从沈语胸膛里拉长喊了出来。

背靠古树的灰袍子，沉，扶着废剑艰难站了起来，尖声道：“我瑶池与你将军府势不两立，今你若想走，便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宁奕皱起眉。

瑶池与将军府势不两立？

下一刹那，沈语便真如一道奔雷，持剑而来，那柄废剑在她气势叠加之下，凶悍如狂涛，迸出好几层星辉巨，择欲蚀。

只可惜遇到了宁奕。

即便宁奕只是十境，也只需要单手便可拦下这“万丈波澜”。

宁奕眉心一

缕剑芒递出，在心湖篆养许久的书院飞剑化为三道流光斩切而出，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伤，直接打散了沈语的杀意，刺左右肩的衣袍，将她前进的身躯打得停滞，第三把飞剑悬停在沈语额之前。

宁奕两根手指并拢，止住飞剑刺子额的剑意。

他冷冷道：“何至于此？”

沈语盯着那柄飞剑，忍不住以额向前抵压，龙纹悬停杀念，剑器本身已经极为不悦，在此番挑衅之下更是不顾主命令，虽不刺血，但也绝不后退。

凛冽剑意之下，她眉心裂开一道血痕，潺潺鲜血布满苍白脸颊。

沈语的胸膛剧烈起伏，盯着宁奕嘶声愤怒道：“我家师尊留了一块‘令牌’，命魂相联，可证平安……这几令牌黯淡，裂开纹，圣主若是出了问题，将军府，沉渊君，便是万死难咎！”

沈语再度抵额。

宁奕面色如常，只不过重新叩指，三把飞剑收回眉心。

子面色苍白，身躯向前踉跄，不受控制的坠跌在地面，溅起一滩灰尘，满面鲜血与尘埃，无比狼狈与凄惨，她狠狠从袖袍里取出一枚竹简，掷向宁奕。

自己当初赠予大客卿的……生字卷竹简。

“宁奕……这是你的吧？”

沈语竟笑了起来，狰狞道：“我师姐说，不能受你这种的恩惠……师尊待我恩重如山，她在殿前受辱，可惜我无能为她报仇，今既然败了，要杀要剐便随你了。”

宁奕蹲在小姑娘面前，一阵无语，“你这话说的，我像是十恶不赦的大恶。”

“你本就是恶，徐藏捡来的孤儿师弟，能是什么好？”沈语抬起来，冷笑道：“当初徐藏杀了我全家，我恨不得生吃了他的，只可惜他死的太早。”

宁奕沉默下来。

怪不得……瑶池对自己敌意很重。

徐藏当初大开杀戒，显然会波及一些无辜……沈语就是当年的受害者。

仇怨像是一个圆，只要心中尚存执念，那么便不可化解，也不可能追溯到尽。

宁奕看着这个明显稚的小姑娘，忽然连一个字都不想再说了。

他起身便要离开。

“姓宁的！败类！渣！”

沈语大骂，“你有种杀了我啊！”

“……好啊。”

宁奕起身的背影忽然一怔，他只转了半张侧脸，一双漆黑如幽火的眼眸，倒映出趴在地上的孩惘然。

一骤烈的杀意，瞬间席卷了沈语的全身。

小姑娘的面色陡然变了，她浑身像是坠冰窖，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颤，整个如同坠了地狱，在那一瞬间，与宁奕眼瞳对视的那一瞬间……本以为连死都不怕所以天不怕地不怕的沈语，在灵魂的处感受到了“恐惧”。

然而，也只有一瞬间。

这种如山一般的杀念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宁奕的脸上是春风一般的笑容。

“可惜了，我今心太好，不想在家门杀生。下次你若是想死，便在其他地方试着对我出一剑……我一定成全你。”

他顿了顿，淡然道：“小姑娘，结怨容易解怨难，瑶池和将军府的恩怨不应该就此结下。回府之后，仔细想想，辜圣主让你外出历练的原因是什么，你我两宗之间共同的敌是谁，今儿又是什么子……以你现在的脑袋瓜子，若是当上了小池主，才是瑶池倒霉的那一天。”

沈语怔怔趴在原地。

宁奕并没有去捡那位生机竹简，最后留了一句提点，“这枚竹简是宋大客卿境的重要物品，他将竹简给你治病，还不懂什么意思吗？大客卿才是最在乎圣主安危的，他已经远赴瑶池，如果连涅槃都无法帮到瑶池的话，你又能做些什么？”

“若真心想为你师尊好，或者真心想杀了我，那么不妨好好修行，先个十境再说。”

宁奕一边咕哝着生字卷殄天物，一边伸懒腰打哈欠离开。

只剩下沈语一个出。

她最后伸出一只手，默默按住了那枚竹简，痛苦的陷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