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能顶住那满脸横的吓唬呢，没想到家一提律例你就改了！”到嘴边的鸽飞走了，小五儿老大不乐意。

“呸！你爷爷我是提一句律例就吓软了腿的么？！”

“不怕？不怕你方才对那煞星客气成那样！孔县令在你这儿都没这待遇！你欺软怕硬！”

慕流云没好气地抬腿去踹小五儿，小五儿赶忙朝一旁挪挪，躲开那一脚。

“你懂个！你听没听说过官大半级压死？孔县令刚好只大我半级，好歹还能留气，方才那中的提点刑狱公事可是正儿八经的朝廷正四品大员，别说是他身边的差，就算是他养的狗，都比我官大！”慕流云搓着脸，万分苦恼，“袁牧……怎么偏偏是他？”

“爷，谁是袁牧啊？”平里慕流云闲云野鹤一样，总是一副逍遥自在的模样，小五儿还是一次见到自家主子哭丧着脸，如此如临大敌。

“你不知道他也不奇怪，”慕流云叹一气，压低声音，“这位袁大是京城里那位忠勇郡王袁怀的独子，家世显赫，明明是个吃喝不愁的世子，偏偏要跑去做提刑官，到处巡查个州府处理不力的冤案、悬案。”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放着家里好子不过，非要去摆弄死骨……”小五儿偷偷撇撇嘴，小声嘀咕。

慕流云自顾自在那心烦意，也没听见：“背后别都叫他活阎王，说他这格难以捉摸，说好听了叫杀伐果断，说难听了叫冷血无！都说见到真阎王都不可怕，大不了就是个死，最怕就是遇到他这个活阎王，死又死不成，不死扒层皮。

我听说天底下的酷刑就没有活阎王不知晓的，落他手里的最大的心愿便是只求速死。

所以啊，你说，活阎王差来叫我，你爷爷我惹得起么？敢不去么？”

小五儿呆看了自家主子片刻，眼珠子一转，忽然咧嘴笑了：“对不住了爷，我胆小，到那边去也帮不到你什么忙，就先回去了，回再找你领罚！”

说罢还不待慕流云回过神，他已经扭身一掀布帘，从轿厢中一跃而出，跳车跑了。

“混账东西！”慕流云对此倒也见怪不怪，笑骂一句，倒也并不真的恼火，叹一气，靠在厢壁上闭眼假寐。

小马车晃晃悠悠了半晌终于停了下来，慕流云跳下车，环顾四野，见自己身处郊外一片树林中，不远处用席围了个帐子，杂活儿的伍在周围等待差遣。

方才去找自己过来的那个黑面神此刻正在不远处拴马，一边拴马一边同旁说着什么。

“司理大，您过来了！”一个东谷县衙差凑上来，先前他去太平县递送公文的时候与慕流云打过道，“您来的话，咱这心里就踏实了！您猜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用猜，这片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尸，因为不见了颅，无法确定其身份。”慕流云道。

那衙差惊讶不已：“司理大，您不是才刚到么？怎么就弄得这么清楚？”

“那还不是你们亲手告诉我的。”慕流云笑着朝那席帐子一指，“这么个荒郊野外，除了衙门里的差官员，连一个围观百姓都没有，根本不用担心惊吓到旁，遮挡这么严实，原因只能是死者为一名，怕伤风化。

此地已是东谷县所辖范围，东谷县地广稀，要是死者确系东谷县，那就大可不必差把我叫过来，要是无法断明身份，那便是烂透了。

可眼下天气尚未炎热至此，我站在这里，离那帐子就不到两丈远，又是下风，丁点儿腐烂恶臭都没闻到，那就只能是颅与尸身分了家。”

“司理大，您真了不得！”衙差为慕流云丝毫不差的推断所折服，压低声音又道，“司理大可要为咱们争气啊！那提刑司来的差一个个鼻孔朝天的，都不拿正眼瞧着咱们！司理大可得让他们好好领教领教您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