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所谓？”

他所认识的王藏，比世上的所有都要冷酷无，无论发生什么都能面不改色漠不关心，真真似他的模样那般如天神临世，所见者皆为凡，怎么可能会在意他的死活？更何况王央衍只不过是一个稍有资质的合适继承者罢了，死了也会有下一个，在他眼里什么又算得了什么？

听到这些话，王央衍神色微变，沉默了许久后缓缓低下眼帘，不自觉地咬唇，手掌微微握紧。

她很清楚他在说什么，也很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意思，那也是她为何会问闻溪午那句话的原因。

王藏说过会护着她，她信，但她不敢信他。

在这一刻，这将近一年来的时间里，她的所闻所遇，似乎都说得通了。

为何林间雪会对她另眼相待？为何洛子眉对她处处相护？为何死去的南池国储君对她又畏又恨？为何自己在这个布满警戒的宫中畅行无阻？这背后藏着原因，她心里比谁都清楚，那只不过都是因为王藏的缘故罢了。

只要他还在，只要他的承诺还在，在这陵川就不会有敢动自己，她与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若是有一天他不在了，又或是他反悔了，烦了、厌了、累了，她便什么都不是。

这样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她早该知道的。

若是有着大陆第一强国最位高权重的朝臣作为倚仗，普通该是乐意之至，但她不喜欢，她向来习惯将命运与荣辱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但此时却不小心走了他设下的棋局之中，这种为掌控的感觉隐隐有些熟悉，让她仿佛在这一瞬间回到那个许多年前一无所知一无所有的自己。

她忽然产生了时隔多年后再次遭遇到的如般汹涌而来的不安与恐慌。

若是他忽然找到了比自己更适合当大祭司继承者的，决定抛弃她怎么办？若这五年里，潜伏在暗处的各大周朝物们一拥而上决定杀了她绝了后患，就连他都无法阻止，她又该如何自保？

前路叵测，她不敢断言自己最终是否能安然无恙地脱身。

更何况，王藏神秘莫测，他的心意太过令琢磨不透。

她早该认清，他不是白胡子师父，不会真的如当时他所说的那般，以自己的安危为先，她也早该明白，他那样的高高在上的物，一定要认自己为徒的目的又怎会简单。

只是既然如此，为何不在一开始就说个明白，她又不是那等没有自知之明的胡搅蛮缠之，为何一定要等到她自己去查，才得知徒弟这个身份背后，竟是给她招来杀生之祸的源？还是说她的心对他来说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她不过只是他的一个略微称手的棋子？

想到这里，王央衍忽然感到有些寒冷，心冷了几分。

夜风穿廊而过，夹着丝丝秋雨，带来刺骨般的寒意向四周蔓延。

信任到底是重要的，她当初也想过依赖他，只是到来却是自己自作多了。

王央衍低着，雨水渐渐打湿了发和身上的衣裳，看不清脸上是什么样的神。

雨声淅沥，她的声音在冷风中回，变得无比清晰。

“既然如你所说我本无足轻重，何不依你所愿，现在就把我杀了？”

李长邪注意到她说话时带着颤音，像是冷得无法忍受了一般，目光下移，看到她陷地面的手指明显地在颤抖，手背更是缓缓变白，白得没有血色。

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沉吟片刻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微微挑眉，神色漠然，“寒毒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