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发现她走路有异象，哼哧一声，“算你运气好，不然还得再罚你三杯。”

掌柜赔着笑：“是是是，小的先去帐。来，给大小姐看茶。”

颜清坐下后，摘了面纱揣进另一个小荷包里。

康宁仰饮了一杯酒，看着颜清兴奋地说：“真你有的，会下棋也不告诉老夫，最近老夫闲得慌。来，一局治一个毛病可好？”

他带了棋盘，麻利地将骰子盅拿到一旁，棋盘置于中央。

“明早上我有事，午膳过后行吗？”颜清的医术真不行，还得仰仗他给沈静诗治病，肯定得给他面子，然而现在太累了。

康宁苦兮兮地说：“别这样，哪里能等到明午后，老夫一刻钟也等不了，可谓如饥如渴，来快，先下一局再说。”

他拿了黑子，先在右下角位低挂一只，兴冲冲地说：“请。”

颜清双脚一阵一阵刺痛，轻轻吐纳后，捻起白子对阵黑子。

二十步，康宁就输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输的，拧着浓黑的刀眉道：“这……啧，好吧，治一个毛病，你说。”

颜清环顾正堂一周，现时已经没有堂客，小二哥把门板放下去了内堂，掌柜埋首柜台噼啪敲着算盘。她把绣鞋取下，脱掉袜袋和缠脚的绸带，给康宁看。

触目惊心的红肿和水泡遍布其上。

康宁眉拧得更紧，“颜大小姐别那么抠嘛，早就该找老夫拿药了，啧，要是拖到明，铁定留疤。”

如果她未来夫婿是个小心眼的，搞不好会迁怒他。

康宁立刻从药箱取出一个子掌心大小的瓷罐放到颜清面前：“这是黑玉断续膏，轻轻一抹，别碰水，鞋袜一定要透气，三天管好。材料需要一百两银子，售价三百两银子，给姑娘打个折，诚惠一百二十两。”

颜清很心动，可不满，“你说的治一个毛病，还要我掏钱。”

康宁哈哈笑道：“治毛病是给方子，药钱另算嘛，不收你诊金还打折这天大的好事哪里找？来继续。”

颜清没与他争辩，“若是可以赊帐，我就买一瓶，若是不行，请康大夫收回去。”刚好够银子买铺子，可不能用。留疤倒是不会，她已经买了药，只是没他的药膏好而已。

康宁一脸不认同，“颜大小姐你可真是抠，明明有银子却要赊帐，还好老夫收了你一笔诊金，不然今晚是得吃霸王餐给掌柜的扔到衙门去。”

颜清给他逗笑了，无奈地说：“我另有用处，一个月内结帐可好？”

康宁抚着下想了想，“这样，再来一局，你必须三十步棋后才能赢我，怎么样？”

颜清答应了，这是教他玩儿呢，又菜又玩，穿好鞋袜后，打起神笑道：“康大夫请。”

康宁属实不懂下棋，只觉得很好玩想学，但一直没找到对弈。

颜清一边落子一边告诉他自己这步棋有什么用，针对他哪里，最后下了三十五步棋才结束棋局。

康宁何等聪明，五局下来已略懂皮毛，“明老夫到半仙亭那儿找练手。”

颜清赞同地说：“多看多练进步才快。我们到此为止吧，确实困了。”

她一脸倦容遮掩不住，顾盼生辉的眸子半阖着。

康宁又从药箱取出三个白、青、紫色的瓷瓶子放到颜清跟前，“白紫早晚各一颗，空腹吃。青色午膳后一颗，直到吃空药瓶为止，可调好你的身体。”

颜清看着几个瓶子，冰凉的手心突然发烫，没想到最棘手的事，遇见这个脾气古怪的大夫可一次解决。她不好意思再提赊帐，打开钱袋取出五十两银子推给康宁面前，“康大夫，我先付五十两吧，算算还差多少，我会尽快结帐的。”

康宁摇摇，把银子推回去，“全部一共三百四十两，姑娘还赊着吧，近也没找老夫看诊，暂时不需要买药材。”

颜清脸色比先前还要苍白，看着四个瓶子发愁，她还有一个极重要的问题，即是被暗器击中的小腿，她摸过骨，没有骨裂，可为什么那么久不见好？要不趁康大夫心好，让他帮忙看看吧？

“康大夫，我右边小腿一直有痛感，能不能劳烦你帮我诊断一下？”

康宁“嗯哼”应下，早看出她腿有毛病了，还以为颜清得忍到她身怀巨资才会请大夫看呢，还不算太蠢。

大齐世俗对待子尚算宽容，在病患与医者之间没有太大的避讳，只要不是独处一室都是礼教所允许的。

“大嫂子，有劳你在这给做个证。”康宁唤来刚才给颜清引路的婆子，又道：“颜姑娘，你把右腿放到凳子上吧，再用这块白绢包好。”

他拿给颜清一块质地细腻而不滑的大块方绢，四角均有系带，绑上后避免直接接触到子的皮肤。

颜清小心翼翼地抬起右腿放到凳子上，再捋起裤管，露出一截雪白雪白的小腿，再用把方绢绑在上面。

“康大夫，好了。”

康宁侧身避嫌，闻言才走到颜清右腿旁蹲下，用独特的手法摸骨断症，几息后，脸色微变。

“颜大小姐还是有福气的，再拖下去，这条腿得废。”

颜清暗暗吃惊，差点被自己的诊断手法误了吗？忙问：“是怎么一回事？”

康宁指着足三里和下面下巨虚的位置道：“你的小腿在十五之内必定接连给三种暗器打中过，令你感到疼痛的是下巨虚这个位，大概是宽不过四分的实心钢珠所为。因为是钝器未有造成骨裂，可因为足三里位受制影响了它，所以才一直无法自癒。足三里这个位置应该是被绿豆大小有棱角的暗器连续伤了两回，道被一种非常诡异的手法封住，再加上你气虚体弱，若加害你的暗中下一味重药，这条腿肯定得废掉。”

京城能看出门道的大夫不多，除非颜清请得起太医。

颜清惊骇不已，“竟有此事……”清儿那是必死的局，到底是谁要用她的死来害锦阳公主？“康大夫可能治好我这条腿？”

关于那的事，或许可以向刘子问打听一下。

康宁没问颜清为何会给暗算或是为何不自知，只是自信满满地说：“只要姑娘舍得花银子，没有老夫治不好的病。”

颜清捏紧了钱袋，一方面是治病，一方面是开铺子。先治病，开铺子的事可以延后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但她觉得冥冥之中错过这家铺子，就很难再找到适合的，她手里的银子有限，而且买下铺子后还要银子买材料制香……但是只要这铺子开起来，她有信心一定可以挣钱。

“过段时间再说吧。”颜清很快下了决心，先有安身立命之所，再好好调养身体，若一直住在客栈，言可畏，怕是过不了几颜家就会来她回去。

“哎呀你这种！”康宁非常不满，瞅着颜清那钱袋子，嫌弃地说：“也没多少银子在里，捏得那么紧，老夫又不会抢你的！颜家富得漏油，怎的你那么抠呢！”

颜清心里也很不痛快，没搭话。

康宁气呼呼地说：“先疏通足三里，算你便宜点，三十两银子吧。”他见颜清张嘴欲言，以为她想讨价还价，连忙道：“一价，不许砍！”

“明我要买一间铺子，东家要价三千一百两银，可是我手里的银子不够，所以才在外摆摊子赌棋。待我买下来铺子做营生赚了银子再找康大夫诊治吧。”颜清不得不向他解释。

康宁惊愕得很，“颜氏之钱皆是你母亲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