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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华夏最凶恶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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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匹狂奔的惊马、再加上一架并车,势能何其猛恶?

轺车车辕瞬间断开,车厢向右侧凌空翻起,何苍天只暗叫一声“坏了!”视野中还晃动着惊马粗大鼻孔热气的残像,已身不由己,随着车厢翻转而起。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他双手抓,这是本能的自救动作,但就算给他抓到了啥——譬如盖柄、壁缘,也没有任何用处——

同车厢紧连在一起,说不定,伤的更重些、死的更快些!

突觉一紧,一只铁钳般大手,扣住了何苍天挥的右手——

那个骑士!

骑士虽位于轺车右侧,视线阻隔,却比车夫更早发现轺车左侧状况有异,他骑术既,一一马也灵活的多,惊马撞上轺车之前,已勒马落后于轺车——马与车尾平行。

二车三马相撞,他右手猛扯缰绳,急向右方圈转马,同时上身向左探出,间不容发之际,左手握住了何苍天右手,手、腰、腿同时发力,借着马身右转之势,将个一百四五十斤的何苍天,从已凌空翻转的车厢中扯了出来!

惊马奔车,堪堪擦着黑骑的边儿,仆倒过去!

并车四分五裂,轺车车厢更是打了七八个滚,最后猛然撞上道路中央御道隔墙,土崩泥溅之中,也四分五裂了。

御道隔墙被撞塌了一大块。

三匹驾辕马仆倒在地,长嘶哀鸣。

轺车车夫被一匹驾辕马压在身下,一动不动。

何苍天站在十字路中央,瞠目结舌。

他居然没有摔倒——

他的身体,凌空掠过黑骑马,到了黑骑右侧,骑士将他抛下之时,手上使了巧劲儿,踉踉跄跄五六步之后,站住了。

骑士跳下马,走过去,探了探轺车车夫的鼻息,直起身,对着何苍天摇了摇

意思是不行了,没救了。

左右看看三匹不住哀鸣的驾辕马,骑士叹气,抽出配剑,抵住马颈,一用力,捅了进去,那马的哀鸣声立即由长变短,大团大团的血泡从创鼻涌了出来。

很快,嘶鸣声沉寂了,马蹄不再抽动了。

如是者三。

这三匹马,皆骨断筋折,没有任何挽救的可能,想叫它们少受些痛苦,只能如此。

骑士用并车的帘布拭净了剑上的马血,对何苍天微微颔首,“并车御者不见了。”声音浑厚,甚有磁

然后,走向自己的坐骑。

一直默默看他施为的何苍天,醒过神来,抢上两步,一揖到地,“救命之恩,铭感五内!请教台甫、阀阅?”

我动作如此敏捷,一点儿伤也没受?

骑士一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就此别过了!”转身就欲上马。

何苍天急了,再次长揖,“大恩不敢言谢!但岂可连恩名讳也不知晓?烦请赐告!烦请赐告!”

骑士踌躇,“此处地近宫城,君又如此身份,不一刻,城门校尉的、司隶校尉的、河南尹的……甚或六军的,都会赶过来的,仆身份尴尬……”

何苍天抢在里,“就便君造反谋逆,而刀剑加仆颈项,亦不敢露君名讳行迹!”

骑士“哈哈”一笑,“何至于此?”

顿一顿,“好罢——仆姓刘,名曜,表字永明。”

再一顿,“君?”

何苍天心中大震:刘曜——果然是你!

面上不动声色,“仆姓何,双名苍天,表字云鹤。”

刘曜目光一跳,“原来是‘云中白鹤’!幸会!幸会!”

后退一步,长揖,“后会有期!”

何苍天亦长揖,“后会有期!”

刘曜左脚伸进那个三角边框的马镫,一跃上马,然后即撤出脚来,再向何苍天一举手,脚跟一敲马腹,加鞭而去。

好了,现在晓得这个马镫做啥用的了——只为上马,不为控马。

何苍天举手为揖,直到刘曜驰出四五十米了,方才放下手来。

但他还是一直盯着刘曜的背影,心澎湃:

原时空,此洛阳,两陷长安,先后俘获晋怀、晋愍二帝,衣冠南渡,尽中原腥膻,真正是自有书记以来,华夏最凶恶的敌——没有之一!

本时空,却成了自己的救命恩?!

苍天作弄!

当然,此时,他还没有做那些事

或者,因为自己的穿越,他永远不会有机会做那些事了?

思绪起伏,过了好一阵子,注意力才回到方才的生死一线。

何苍天确定,自己确实一点伤也没受,连油皮都没有擦一块。

只是右肩膊扯的生疼,但也没到拉伤的程度。

也亏得自己肌反应够快,刘曜一抓住自己右手,自己整条右臂便绷紧了,不然的话,十有八九是要脱臼的。

还说啥安车、并车?——今天若乘的是安车、并车的话,就死定了!

幸好是架八面来风的轺车!

幸好自己的级别还不够,轺车无“后户”!

自己是被刘曜从后敞处扯出去的,若有“后户”阻隔,十有八九,这趟穿越之旅,就得在今天划上休止符了。

至于制造是次“通事故”的主谋是谁,用脚后跟都能想的出来。

通事故为暗杀手段,若放在二十、二十一世纪,家常便饭耳,但放在此时代,那是真特么有创意啊!

非止“此时代”,纵观二十四史,好像都没有类似记载呢!

接下来,我该如何进止?

包括,该如何好好利用这次“通事故”?

*

何苍天一进来,还没来得及行礼,皇后便“腾”一下,打榻上跳了下来。

她是个心里、脸上都不藏事儿的,何苍天晓得,她是真被这件事吓到了。

心里倒不由一暖。

待行过了礼,皇后吐一气,“还好,看来真没受啥伤——”

顿一顿,“命大呀!小郎!”

“上烦廑虑,臣惭愧无已!殿下垂顾关切,臣感激无已!”

“杨骏这条老狗,”皇后咬着牙,“烹了他都不解恨!”

“你也是!太大意了!出门在外,连个护卫都不带!”

“其实不止‘出门在外’,家里也是——你看你,连个看家护院的都没有!这可不成!董猛!阿舞!”

在!”“婢子在!”

“赶紧替他找几个靠谱的护卫去!”

“是……”“是……”

董猛和陈舞应了,但回答都略显迟疑。

可不比侍婢、厮役,只要有钱,就可以买到、雇到好的,以何苍天目下受到的威胁来说,“靠谱的护卫”,不但身手要好,危机关,还要拿命去拼、甚至以己命换主家的命——这样的护卫,仓促之间,可不好找。

就在这时,贾谧进来了,走的有点气喘,还没来得及向皇后行礼,便抓住何苍天手,“云鹤,你受惊了!”

换一个,决不能这样做——这算“君前失仪”。

贾谧转向皇后,还握着何苍天手,“阿后,照我看,云鹤的护卫,也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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