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赵述离开,李定柔才慢慢的走回后山小院,无
的小路上,她又忍不住想起了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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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也没有说,想来是遇不到了。”
前山灯火通明,挂在思云塔尖月亮似笼着轻纱,照着清冷的孤山。
今
路途泥泞,想必那少年定会留宿栖碧山,此时若去前山,说不定能碰见他。
“我只是想将这披风还给他。”
寂静的
山里,也不知这句话是想解释给谁听。
晚风吹红了少
的脸颊,却吹不散朦胧的心事。
伴着欢喜又失落的
绪,李定柔迈进了自己住的后山小院,院里亮着微弱的灯光,想必是哪个初
山门的小道姑帮她点起的。
“许娘子?晚饭好了吗?”
耳门边的小厨房里没
应答,李定柔抱着衣服走到了别院,只见廊下立着一
,原来是明安师父。
“师父,您怎么来后山了?”
除了一年一度的斋戒祈福,这观里的众
几乎不踏足后山小院,本以为是哪个初来的小道姑误闯,不曾想竟是这明安师父来了。
不合常理的造访,倒让李定柔心中生出几分忐忑。
“天家下旨迎公主回宫,使者方至,已在屋内。”
“回宫?”
熟悉又遥远的地方,一个属于她却又从不属于她的出生地。
十六年来,总有一些夜里,她做着父亲接她回宫的梦,可是梦总是在黎明醒来。
梦走了,时间也过了,她期盼的心也渐渐没了。
可今
,宫中竟真的来
接她回宫了。
一时之间,倒让她生出了不真实的感觉,仿佛坠
了儿时的梦境。
带着这样的不安,李定柔踏进了门,只见数十名宫
,正在一
子的指挥下,收拾着房内的物件。那
子乌黑
发、容长脸蛋,看着三十来岁的模样,却生的
肤黛眉,耳边一对明珠白玉坠,随着她的动作摇摇晃晃。
“定柔公主?真是定柔公主!”
子见了她,眼含泪光的迎了上来,“公主都这么大了,出落得如此标致……”
子又笑又哭的绕着她转了一圈,忽见她衣衫满是泥水,忙问道,“这是怎么了?公主是不是摔着了?可有伤到哪里?”
“路上不小心滑了一跤,并未摔倒,”李定柔忙偷偷的将披风团在一处,问道,“您是?”
“瞧我,看见公主只顾着欢喜,都忘了正事,我是皇后的侍
青绮,公主幼时
栖碧山,便是我陪着皇后娘娘,将公主送来的。”
“你今
来,是奉天家的旨意,接我回宫?”
“正是,奉天家
谕,迎公主回宫,待
婢们将公主的衣物打点好,便立刻启程,公主可要换一身衣裳?”
李定柔点了点
,避开了青绮的服侍,在屏风后换了衣裳,又将团起来的披风塞进了包袱里,方走出来问道,“只有你一
来接我吗?”
“自然不是,”青绮道,“天家命成义侯率三百羽林卫来接公主,只因后山不便踏
,此时正等在前殿。”
“成义侯?”
“正是,成义侯最受天家信任,所以才能来此迎接公主。”
莫非今
遇见的少年,便是随同这侯爷来此的羽林郎?见他一身铠甲,大约是不会错了。想到此处,李定柔心中暗喜,倒把別事皆抛到了脑后。
“公主?公主在想什么?”
“啊、我、我在想有什么东西要带的,没想别的。”
“东西倒不妨,自有
婢打点,只是公主可有要带进宫的
?”
“带进宫的
?”李定柔想到了赵述,“什么
都能带吗?”
“譬如自幼服饰公主的侍
,吃的惯饭菜的厨娘。”
“这些
的话,那倒没有。”
想来也是,她怎么糊涂了,赵述是男子,都说
宫重重,他岂能随她
宫?更何况,赵述还有病重的母亲,更是不能抛下的。
“公主竟没有服侍的
婢吗?还是这里的
,都不合公主心意?”青绮锐利的目光扫过明安,“公主是大周的公主,是代天家祈福,最是尊贵,可不能受
半点的委屈。”
“青绮......姑姑,没
给我委屈受,是我自己一个
住惯了,明安师父待我很好,你瞧那外间的下厨房,新鲜时蔬,从不短我什么,我是大周的公主,谁能给我委屈受呢?”
“那就好。”
青绮显然不是很相信,却也不再
追究,今
来到底是接公主回宫,不能在別事上耽搁,这些年来宫中对栖碧山不闻不问,公主的处境她早已能料到,眼下这番发作,也不过是在敲打这众
,为公主回宫立威。
一时间,众婢
已收拾好了东西,青绮遂扶着李定柔走在前
,沉默着往前山行去,只见那山腰间竖着无数火把,隐隐绰绰的
影晃动着。
李定柔走了几步,回
去寻明安,只见她与众姑子跟在
群的最后面,这一刻,李定柔才真正的意识到,她已踏进了
间的至高处,皇家。
过了中山门,便是思云塔,李定柔在青绮的搀扶下走了几步,忽听她笑道,“侯爷没在前面,是来此处拜祭齐将军吗?难为你孝心。”
“思云塔非陛下恩典不得进,我虽是做儿子的,也是陛下臣子,自然先国后家了。”
影中走出一
,竟是白
里遇见的那少年。
李定柔正惊愕间,忽听青绮说道,“天家什么事都可着小侯爷,但凡你求的,没有不许的,到底是小侯爷体谅陛下,不忍心常提旧事,倒委屈了你。”
“父亲在天有灵,定愿我一切听陛下的,何谈委屈?”那少年此时方将目光落到李定柔身上,愕然道,“你怎么在此处?”
“怎么?小侯爷与公主见过?”
“白
里迷路,在后山得了指点,没想到是长公主,彻明失礼了。”
“这是成义侯齐彻明,”青绮道,“奉命来接公主回宫。”
“劳烦成义侯。”
“公主唤我彻明便可。”
李定柔点点
,“你们刚刚说这思云塔,可有什么旧事?”
她虽于栖碧山常住,却也只知此处是皇家禁地,轻易不可踏足,至于究竟为何,倒也不甚知晓。
“一时之间倒也说不清,公主以后自然知道。”
见他们不愿再提,李定柔也不好多问,便随
道,“回了宫,我可再来此处么?”
“公主若是愿幸旧所,请示了天家,自然是许的。”
“那就好。”
虽然不能与赵述话别,可几
后自然能再相见,到时候带着一车佳肴,再赠他一把良弓,岂不更好?
这般想着,李定柔倒安心的跟着青绮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