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也没有留太长时间,白马寺那个和尚走了之后,知县也回去休息了。
我在窗外的走廊上,循着呼吸,找到了知县。
他还没有睡,还在处理公务。也是,白天的时间都用来陪那些和尚了,正事儿可不得耽误嘛。
“知县大
,小民有事,要跟您商量。”
“这位大侠,请进。”
有意思,倒是洒脱,没有一点惊慌的样子。
我推门进去,坐在知县对面的凳子上。
“不知道知县大
,和白马寺有什么瓜葛。”
“这位大侠,这是在下的私事,还请不要过问。”
“那我偏要问呢?”
“那就手上见真章吧。”
“哟?还会武功?”
知县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把剑,就要跟我比划比划。
“慢着!”
“怎么?怕了?”
“你这剑是哪儿来的!”
“剑?与你何
!”
“快说!不说你就得死!”
“哼,我会怕死?未免太小看我了。”
“那就送你去见我师弟吧!”
“师弟?”
“我要为我师弟报仇!”
“等等,是师兄吗?我是胜行,徐胜行啊!”
“胜行?你弟弟叫什么?”
“师兄……我弟弟叫治行,现在在兵部任职。我们原籍姑苏,住在姑苏城外,太湖边,木渎镇……”
果然是胜行,得有十多年没见过了吧,没想到现在都是正七品的官了。
胜行神色一正,拉回了正题。
“师兄,你没死啊。”
“废话,我不在你面前坐着呢么。我要是鬼,进得来公堂吗?”
“这倒也是……”
“什么叫‘这倒也是’,白马寺那个是怎么回事啊,仔细说说吧。”
胜行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了我。
就因为君六,我骂白马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还一次比一次恶毒。胜行的话一说完,我突然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白马寺和白马寺,不是同一个白马寺”,这是胜行的原话。我们见到的白马寺,并不是那个禅宗祖庭,只是有那个空壳子罢了。真正的白马寺的僧
,其实早就被打杀,要不就是被赶走了。我说怎么上次去见君六的时候,没有见到弘舟他们。
我问胜行,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胜行告诉我说,从一百年前开始的,每一段时间,就会莫名其妙消失一个
。僧
是出家
,可不是石
成
,也有家
。失踪僧
的家
,没等到如期而至的信件,就去寻
。
去烧香拜佛的信众有很多,不方便在那个时候动手,白马寺就声称那些
是下山去布道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就是有那个楞的,就在山下等着,实在等不来,就来报官了。
胜行接任知县的时候,也接手了这个烂摊子。他多少知道“天”的事
,也听说了我在江湖当中的事迹,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调查。
主要的线索有五条。
第一,就是刚刚说的,白马寺的真相。胜行找到了一些隐藏在山中的真正的白马寺的僧
,消息是从他们那儿来的,他们也是因为知道了真相,才得以逃过一劫。
第二,白马寺的住持,确实就是历代的君六,只不过,原来的君六,只负责掌管执法队,惩戒“天”的门
。从前几代的君六开始,私心起来了,才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第三,私军的事
,他已经知道了,调查的还不完整,只知道白马寺地下有一个庞大的地宫,绝大部分私军都在里面。这件事已经上报给朝廷,但是不知道被谁给压下来了,应该是君六在朝廷有同谋,地位还不低。
第四,白马寺要做的这场法会,是要甄别那些大德高僧之中,哪些可以为他们所用。至于为什么要找和尚,不是很清楚。胜行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理,这场宴席,就是为了提前截住这些和尚,留下尽量多的
,让他们不为君六所用。
第五,君六是个代号,谁都可以叫君六。
我还没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两道气息
空而来,是师父和君十三。
话还没说上半句,师父就要动手。胜行哪里接得住这一下子啊,只能我来挡。师父还真是收放自如,直接收手了。
“肆行,你这是忘了张果的仇了吗!”
“师父,这是胜行啊。”
“胜行?胜行!”
胜行眼含热泪:“师父!”
师父怕是年纪大了,容易陷
过去的回忆中。拉着胜行就要出去找地方喝酒,可师父忘了我们没见徐氏兄弟已经有差不多十年了,也没
教他武功。更何况胜行在这些年中,通过科举,被派了一个知县的官职,哪还有那么多时间和心思修炼武功。
胜行就被扯得四肢
挥,在空中无法保持平衡。飞跃无数个屋檐,落在我们
住的客栈之后,胜行愣是吐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也是见到了师父,太过激动,胜行才不管身体不适,陪着我们一块儿饮酒。
“客官,本店打烊了……哟,是您几位啊,里面请里面请。”
“酒菜……算了,你拿酒来吧。饭菜我自己做。”
“好嘞,嗯?知县大
在上,受小
一拜。”
小二本来睡眼惺忪的,看我们是住客,才开门放我们进来。看见胜行,一个激灵,就醒彻底了。
我是真的打心眼儿里觉得高兴,胜行能够受百姓
戴,尊重成这样,我作为师兄,也感觉与有荣焉。
而且还省了我的劲儿。我本来还寻思将就着炒点什么下酒,小二从柜台底下,拿出一个酒坛。里面藏着小二私藏的小咸菜,拿出来给我们分享。
胜行不太好意思,但也抵不住小二的热
,就只好收下了。掰扯了半天,小二才勉强收下了胜行的钱。
“来来来,胜行,一定要和师父多喝几杯。”
“嗯……好,今
不醉不归。”
胜行早就派衙役官差看管住了白马寺的
,也不怕他们晚上行事,见到师父高兴,多喝两杯也无妨。
才喝了没几杯,胜行就感觉不胜酒力,脸色涨红。
“行了行了,别喝了别喝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继续继续。”
胜行这几杯酒下肚,整个
都变得不一样了,活泼多了。
“你看你那脸,我给你把把脉。你是不是肝不好啊。”
“师兄,别被这个脸给骗了。想当初,我在翰林院……不对,是那个内阁,就在那儿等待分配的时候,就靠着喝酒容易脸红的毛病,骗过了不少
。那帮老东西想灌我酒,一看我脸色变了就开始得意,灌酒灌得更勤了。他们以为我不行了,才不是呢。这帮老小子就在毫无防备的时候,被我一把拿下。唉,真可惜,赌的是七品官,要是知道他们那么废物,我就赌五品官了。”
“你这官是赌来的啊。”
“要不然呢,朱祁镇这个玩意儿真不是东西,手底下一堆只会阿谀奉承的小
,我们这些真的心中有大抱负的,反而不受重用。别
靠买,我靠赌,都差不多脏。”
“那我回去给他警告一下?”
“那倒是不用,唉,我算是认清了,能保住一个地方就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