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雷允恭退出,刘娥余怒未息,一掌将案上卷宗奏折都扫落在地。“八王、寇准、李迪……”刘娥来回走了几步,手按着冰冷的御案,仍然感觉掌心炽热,颤抖不止。她的嘴角抿得紧紧的,双眼透着一丝狠决:“决不能让那些
有机可乘。”她收掌,握紧拳
冷笑,但就算丁谓居心叵测,眼下也只能是与虎谋皮了。
想到这里,她高声道:“允恭滚进来!”
雷允恭刚才被她斥骂“滚出去”,却不敢走,仍跪在门外候着,此时听得太后召唤,果然忙不叠地“滚进来”了!
却见刘娥神
已经看不出喜怒来,淡淡地道:“今
廷议还有什么说的吗?”
雷允恭忙把今
廷议的事说了一遍,又道:“丁相托
才禀告太后,那王曾处处生事,朝臣们附议他的也很多,看来寇准的余党势力仍存,只怕会想出各种借
理由来,阻止太后执政。丁相提出的建议是官家朔望二
临朝,太后在内宫批阅奏折,遇上军国大事再召重臣们商议,平时则由
才居中传话,外
有丁相主持,大局就能定下来了。”
刘娥哦了一声,淡淡地道:“丁谓倒是想得周到!”
雷允恭忙道:“丁相说,外
王曾等一党
气焰极高,他请求太后支持,说若没有太后的支持,他怕是难把他们压下来,让他们左议右议的,只怕垂帘之事有变。或者是架空太后,让他们先揽了权势去,太后就难以做主了!”
刘娥缓缓地问道:“丁谓要我如何支持?”
雷允恭忙道:“丁相说他的建议,若是太后许可,便降一手谕。有了太后的旨意,宰相们才好照此拟诏遵行。”
刘娥眼中寒光一闪即没:“兹事体大,待我好好想想。”
雷允恭忙道:“丁相忧虑,时间若是拖久了,只怕王曾等
,更会把太后执政的事长久拖下去。且官家也要早
临朝听政,以安天下之心啊!”
刘娥点了点
:“我自有分寸,你下去吧!”
雷允恭不敢再催,只得退下。
所有的侍从都退下了,刘娥看着手中的奏折,讥诮地笑了:“王曾想架空我,难道你丁谓就不想架空我专权擅政吗?且看你们如今如何斗法,”她将手中的奏折轻轻一丢,道:“我倒乐得丢开俗务,修身养
,延年益寿去了。”
她扯过一张空白的诏书,写下:“皇帝由朔望
临朝,大事则太后召对辅臣决之,非大事悉令雷允恭传奏。”扬声叫道:“允恭——”
侍候在外
的雷允恭连忙进来,刘娥将诏书扔给他笑道:“用印颁诏!”
雷允恭偷眼瞄了一下诏书的内容,强抑着心
的兴奋,恭敬地跪下接诏后,退出去送到内阁。
刘娥看着他的背影,笑容消失了。
此时,小皇帝正进来向母后请安,见雷允恭出去,顺
问了一声:“母后,您叫允恭去做什么?”
刘娥看着儿子,淡淡一笑:“我叫他去架桥!”
小皇帝大为奇怪:“架桥,架什么桥!”
刘娥拉着小皇帝的手,带着他走到窗前,道:“你看那御花园中,要到后苑去,就要过桥。最好能够有一座可靠的石
桥,可是手边只有木
,也只好凑和着先用木
架座桥吧!”她微微一笑:“当务之急,是如何过得了河登上了岸,总得先有个桥是不是?”
小皇帝似懂非懂地点点
,又摇摇
:“儿臣还是不明白,石
木
这有什么关系呢?”
刘娥笑道:“这自然是不同的,木
快捷,但不能长用。石
稳固,可是时间上得慢慢来。你现在不明白,母后会慢慢地教你的。”她凝视着儿子:“我的皇儿,总有一天要自己解决桥的事
!在这之前,有母后在呢!”
次
众臣庭议,雷允恭自大内传了太后的手书出来,竟然就是丁谓昨
所建议的一样,皇帝由朔望
临朝,平时则由太后批阅奏折,遇上军国大事才召群臣商议。
丁谓将太后手谕出示后,这才拟定诏书,颁布天下,同时派遣使臣到辽国等国告哀。
自此,丁谓独揽大权,他本已为尚书左仆
、门下省侍郎、平章事兼太子少师,新帝继位之后,更进封为晋国公、司徒兼侍中、又为负责真宗陵寝的山陵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