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觉得脑中混
,忙道:“你先起来吧,那你说,该怎么办?”
梨茵站起身来,诚恳地道:“娘娘,这件事你得自己拿主意啊!”
李顺容慌
地说:“可我没主意啊,那你说,八大王是什么意思?”
梨茵道:“娘娘之事,知道的
不少,当
先帝在,他不提起,却为何要到今
才提起?太后势大,八大王一旦势败,会有什么下场,可想而知。他冒这天大的风险,难道说只为娘娘出
吗。若不是为着天大的好处,他岂会如此殷勤?”
李顺容不由地问:“什么天大的好处?”
梨茵扶着李顺容来到窗边,指着东边皇宫方向道:“您还记得咱们以前住的上阳东宫吗,就在荒废的上阳宫旁边。当年昭宪太后就住在上阳宫里面,太宗皇帝就是凭着昭宪太后‘国立长君,兄终弟及’的遗命而登基为帝的。昭宪太后虽死,可是有
心里
,还是想把这句话再翻出来呢!”
李顺容浑身一震,转
看着梨茵,惊骇地问:“你说什么?”
梨茵不答,却继续道:“昭宪太后驾崩之后,就是开宝皇后住了进来,一住终身。当年太宗皇帝驾崩,明德太后原是应该住进上阳宫的,可是明德太后却是宁可住在西宫嘉庆殿,甚至为先帝请她
住上阳宫,还大闹了一场,最后先帝另建了万安宫,这才搬了进去,娘娘可知道是为着什么?”
李顺容却不知道她忽然转了话
,是什么意思,迷迷糊糊地问:“为什么?”
梨茵轻叹了一声,道:“当年太宗皇帝继位时,开宝皇后率了太祖皇帝的二位皇子向他哭求,说是:‘我母子三
的
命俱求官家保全了。’可是后来,大皇子自尽、二皇子病死,开宝皇后独居上阳宫,形如厉鬼,
哀哭两位皇子之死,恨不早死,夜夜凄厉咒骂。就连太宗皇帝最后去看她时,也被吓出一身冷汗来,小病了一场。开宝皇后死后,明德太后就不敢住到上阳宫去了。”
李顺容惊得颤抖了一下,道:“梨茵,我怕!”
梨茵泪流满面地说:“
婢更怕啊,
婢怕娘娘会成为第二个开宝皇后啊!”
李顺容这一惊非同小可,颤声问道:“梨茵,你说什么?”
梨茵颤声道:“娘娘还不明白吗,八大王,他打的就是当年太宗皇帝的主意啊!兄终弟及——”
李顺容吓得浑身冰冷:“这,这怎么可能?”
梨茵道:“怎么不可能,他如今已经是亲王了,他还冒如此杀身的危险,自然为的是比杀身更大的野心,要坐上比亲王更高的位置。如今太后厉害,护持着官家,他不得下手。若是借着娘娘之手,扳倒了太后,他要如何摆布娘娘对付官家,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李顺容看着远处,泪已流下:“开宝皇后虽然得了太上皇后的尊位,可是护不得两位皇子的周全,她必然是生不如死啊!”
梨茵跪倒在地,握着李顺容的手嘶声道:“娘娘,咱们为什么要离开宫中,为什么要来这里守陵。您还记得戴修仪的话吗,记得戴修仪的苦心吗?”
李顺容听到梨茵提起戴修仪,更是心寒,抱着梨茵大哭道:“梨茵,我怕!我懂你们的苦心,咱们不理八大王了,我就在这永定陵中安安静静地过吧!”
梨茵叹了一
气道:“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息啊!倘若八大王再来,可怎么办呢!”
李顺容懦弱无主地道:“我、我也不知道啊,只求他别再来了。”
梨茵看着李顺容那懦弱的样子,暗暗地叹了一
气。
两
站立了一会儿,就听得外面一阵欢快的脚步声急急地传进,李顺容的眼睛亮了起来,还未转身,就听得环佩叮咚连声,一个盛装的
童已经扑进了她的怀抱,撞得她向后仰去。
梨茵连忙及时扶住,一边笑嗔道:“公主,您差点把娘娘撞倒了。”
李顺容拉着
儿,却见她衣饰已换,奇道:“冲儿,你从宫中回来了,怎么你的衣着都——”
小公主嘻嘻一笑,拽着裙子转了一个圈得意地道:“母妃,好看吗?”
随后的小内侍忙笑嘻嘻地说:“恭喜顺容贺喜顺容,太后长宁节将到,特降恩旨册封小公主为卫国长公主,一应封赐比照嫡出公主。”
李顺容忙拉着小公主问道:“是真的吗?”
小公主得意洋洋地说:“当然是真的了,母后说,先皇就只有一子一
,我是官家唯一的妹妹,没有什么嫡庶之分。”
李顺容怔怔地道:“那,我得多谢太后的恩典了。”
安抚了小公主睡着,李顺容却一夜不眠。望着
儿天真无邪的睡脸,她的心里充满了依恋。当
太后虽然抱走了孩子,可是她在生子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是为太后怀的孩子,不属于她。这是无可奈何的命运,但是太后到底待她不薄。如果没有太后垂怜,她不可能有这个
儿的降生。起初几年,她
都想着那个被抱走的儿子,直到小公主出身之后,她喜极而泣,慨叹老天待她尚是不薄。从出生时开始,
儿的一切事务,她都亲手照料。照料一个小小的
婴,竟会忙得
一刻都没有闲暇,几年下来,那个曾经
刻心中的孩子渐渐远了、淡了,她将对两个孩子的
,全部尽倾于这个
儿的身上。
月光照在小公主的身上,李顺容不禁想起了白天燕王的到来,她心惊胆战地想着,这其中要牵涉多少
啊!一旦与燕王同谋,首当其冲的怕就是会伤到她至亲的这两个
。
她虽然没有同意与燕王同谋,可是燕王若是不肯罢休怎么办,若是燕王真的发动
谋而不成,她何以澄清自己的清白,来保护她最亲的
呢?就算是燕王事成,若他真的如梨茵所说的企图兄终弟及,那时候自己凭什么阻止于他,难道说最后真要落得像开宝皇后一样含恨死在上阳宫?
倘若她为了自己的太后名位,害了小公主,害了当今皇帝,她岂不是生不如死,她岂能为一已之私而落下愧恨终身?
她紧紧地抱住了小公主,哽咽道:“冲儿,娘是苦命之
,但求你们都好好儿的,娘认命罢了!”
这一夜,李顺容终夜难寐。
此时宫中正在
办着一场大寿宴。刘娥的生
长宁节,恰在元月,这三年里因太后一直念着先帝无心
办,此时真宗奉安三年服满,赵祯早就下旨要群臣们好好
办这次的长宁节,并要说亲自率百官朝拜,为刘娥上寿。
听得官家提出此议,立刻有大臣上表反对说:“天子有事亲之道,无为臣之礼;有南面之位,无北面之仪。若奉亲于内行,家
礼倒罢了,而今与百官同列,行臣子之礼,有亏君体,有损主威,不可为后世法。”
赵祯此时也不过十五岁的少年
,正兴兴
上满心要讨好母亲,听了此言大不
耳,这脸就沉下来了。刘娥坐在帘后,听到赵祯这一片孝心,只觉得心
暖流涌过,甚是欣慰。这边对江德明吩咐两句,江德明出列向赵祯道:“太后说,官家的心意她领了,皇上在宫中行家礼即可,率百官朝拜,与国体不合,还是罢了。”
宰相王曾忙乘机上前道:“官家以孝心奉母仪,太后以谦让全国体,常言道恭敬不如从命,官家自当以尊从母命为善。”
赵祯勉强道:“好吧,退朝!”
刘娥退朝后回到宫中,正巧杨媛来请示下个月长宁节的一应事宜,刘娥笑着将今
朝堂之事告诉杨媛,谈及皇帝的孝心,甚感欣慰道:“这事儿我固然是辞让了,可是就算不成,他有这份心,我这心里
也如同已经成了一般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