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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这般想着，思绪却逐渐飘远。

此次谋反只能说蓄谋已久。

他早就得知自己并非那宫的孩子，而是曾经的四妃之一德妃的子嗣。

只是不知说是好笑还是如何。

德妃德妃，空有封号却是德不配位。

竟是在醉酒后同当朝大将军一夜……

如此，便有了他。

一个没有皇室血脉，没有本命蛊的孩子，她又如何敢认？

于是便狠下心来将他与一届宫的子嗣调换，于是德妃之子便成了任欺压的低贱宫的孩子。

他抿着酒，神莫测。

可笑吗，十足的可笑。

也许今的谋逆早在多年前，早在她同那混一夜后，便有了萌芽。

沈青砚表冷了几分，他抬眸看着眼前的红衣少年，浅色的眸子里不自觉的带了几分妒恨。

他扯着唇笑，笑意却极为淡泊，面皮依旧俊俏，却在无曾经温软的模样。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现如今，她不是属于你了么。”虽是这么说着，可他眼里的嫉妒与恨意却更是浓重。

原来他根本没办法不在意。

“哦？”沈青砚对面的红衣少年勾唇，听闻他说的那句云止属于他，倒是真真确确的有几分愉悦，“那孤倒是要谢过陛下了。”

沈青砚不说话，若非别无选择，他甚至不想把自己的九妹妹许给这样一个琢磨不透的。

可是他能如何呢？

将九妹妹嫁与连温玉，看他们琴瑟和鸣，如胶似漆，夫妻恩么？

他根本做不到。

他怕，他怕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他见着她同连温玉意重的模样会嫉妒的发狂，他怕他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动不该动的心。

他不敢赌。

既然如此，比起九妹妹一辈子不原谅他，他也要将她送离鬼域，远离他的身边。

比起怨，他更不想看到她恨。

不然他接受不了，怎么可能接受得了呢，一个自己暗暗倾心了多年的，他不能将这份感露便也罢，若是她恨他了…

他会疯的。

沈青砚抬注视面前的羲国太子，这个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

他也不是傻子，早在之前便发现了裴祁对自家九妹妹的感，于是乘此机会以九妹妹为筹码提出结盟。

毕竟父皇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九妹妹许给他。

那是鬼域最受宠的小公主，所有心尖上的小殿下，没有舍得见她受委屈，更何况，她也没有本命蛊了。

如他所料，当他提出结盟之时，羲国太子便答应了。

裴祁说他有能力让九妹妹嫁与他，可他不想自己她。

他不想，便是他这个七哥去。

所幸……

九妹妹不他。

裴祁默不作声的饮酒，察觉到少年的注视时微一抬，薄唇晶莹，嗤笑着询问，“陛下怎的这般看孤，难不成想杀灭？”

沈青砚没有马上回答，又是脆利落的拿起杯子给自己灌酒。

他抬看了眼高空上的月亮，那般皎洁，那般净。

他一时有些失神，不知是喝了太多有些醉还是怎的，他总觉得自家九妹妹就像是那弯月。

那般美好的照耀着他，似乎触手可及，可若是当真抬了手，却又会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无比遥远。

他叹了气，又将目光收了回来，看着眼前的少年，“怎会呢。”

杀灭？

他为何要杀，他不得裴祁带着九妹妹走，走的越远越好，最好是早远离鬼域。

沈青砚又倒了杯酒，有些失神。

他和她不是亲兄妹啊，没有一丝一毫的血缘关系。

可他不能说，说了他这个皇位就坐不稳了。而且就算说了又能如何呢，九妹妹也不可能会心悦他。

他的唇角往上扬着，似乎有些莫名的高兴。

既然如此，他得不到，连温玉也不要得到好了。

只有这样公平，只有这样才最公平。

“我相信殿下定然不会说的…”沈青砚这般说着，嗓音渐渐低了下去。

他觉得自己有些糊涂了。

他方才在担心些什么呢，裴祁看九妹妹的眼神便能知晓他对她的心思，这样的，又怎么舍得自己心悦的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自然是不可能将此事告知于九妹妹的。

他真是喝酒喝多了，脑袋都有些不清醒了。

沈青砚满脸通红，甚至耳尖也发红，眼神已经逐渐迷醉，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却又觉得一切都极为恍惚。

他看了许久，不知是醉过了产生了幻象还是如何。

少年竟然举着酒杯，有些天真的笑了起来，唇红齿白，很小声的说着，“九妹妹…我心悦你。”

他越说嗓音越低，想来已然是醉了。

只是醉的有些离谱，那眼里的意也不知是给谁看的。

他又开了，像是在说什么秘密一般，嗓音低到甚至听不清，“纤儿……我心悦你，你可知道……”

裴祁冷眼看着，看着那个同他谈条件的少年，那个蛰伏多年一朝化龙的少年。

他不知内心是如何感想，若说愤怒，似乎也并不。

红衣少年神莫测，好半响才低声附和着，“只可惜，你的九妹妹…早就不见了。”

他又饮了一杯酒，眼神落在已然醉倒的沈青砚身上，暗沉沉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半响，才随意地命令着，“你家主子醉倒了，你不打算送他回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