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再回去读书这事，是迟暮除了言朝以外的另一个执念。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只不过上辈子因为各种生活琐碎没能实现。

后来她也就放弃了。

但现在——

迟暮看着眼前这扇在记忆里都快模糊了的小铁门，忍不住弯唇笑了一下。

“迟迟开不开心啊？”这笑被迟妈妈看见，当即就蹲下身来问她，“马上就要去和很多小朋友一起玩了。”

“嗯！开心！”

迟暮重重点了一下脑袋。

迟妈妈就也露了笑：“那我们现在进去吧。”

……

……

在村小，是没有幼儿园的，更没有什么大班小班中班。所有不到一年级学年龄的孩子都待在同一间教室里。这间教室，被村小命名为学前班。

不过和幼儿园的大中小班质差不多。

只是大家不会换地方。

迟暮被迟妈妈送进学前班教室的时候，教室里正哄哄的闹成一团。她下意识往热闹里去找言朝，却发现言朝并不在里面。

“妈妈。”迟暮摇着迟妈妈的手，“你看到言朝了吗？帮我找找言朝。”

言朝去年就在村小读书了。

只是报名那几天，言家两兄弟都还在外面忙着秋收的事，言老太太也在家忙着琐碎，没顾得上言朝。最后是言老大拿了钱，让言朝自己去学校，还说什么“要是不会办不好，那就回来，别去读了”。

这话要是放在其他家里，充其量也就是句大说来逗小孩玩的话，不用当真，但放在言家、言老大身上，就不像是玩笑话了。

言朝是真怕言老大不让他去读书。

所以拿着钱去学校报名那天，他一直很紧张。

而那个时候，迟爷爷和迟虽然已经搬进了迟暮家的楼房里住，但也在忙着秋收。迟妈妈就更不用说了，迟爸爸不在家，家里家外都靠她一个，自然没多少力去看顾迟暮。

本来迟妈妈去田里收割稻谷的时候是想把迟暮一块带去的，这样也算是在眼皮子底下，多少能看着点。

但迟暮一大早就跑到了路边丛里去捉蚂蚱。

看起来玩得还挺高兴。

迟妈妈不想扫了她的兴，再加上迟暮一直很听话，就算一个待在家里，也不会碰摸那些电啊刀的，迟妈妈便遂了她高兴，让她自己玩，别跑。

迟暮答应了，却转就跑到了言家附近。

她想陪着言朝一块去学校报名。

起初言朝并不同意。

他虽然心里紧张不已，但面上又有种说不出来的优越感，就好像自己一夜之间突然长大了，不再是和迟暮一样需要处处看顾着的小孩，是个大了。

而大是不需要小孩子陪着去做报名这种小事的。

所以他赶了迟暮回家。

迟暮不肯，就那么不远不近的跟在言朝身后。言朝走，她就走；言朝停，她也停；言朝伸手把她往回赶，她就梗着脖子说“路又不是你家的，我就想去那里玩”。

言朝没办法。

再看他们现在站的地方，已经不是他们平时跑动玩闹所熟悉的了，他担心就这样让迟暮回去，迟暮会找不到路，便让迟暮跟着他，打算等他到村小报完名，再和迟暮一起回去。

变故就是在这时发生的。

一条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大黑狗，忽然发疯一般直直朝着迟暮而来。

迟暮上辈子对狗就有心理影，平时在路上碰到那种别养的很小只的宠物狗凑近她，她都吓得肝颤，更别说这种一看就牙尖嘴利的大黑狗了。

她完全不敢动弹。

一旁的言朝估计也吓傻了，呆愣愣的站在那里，连声惊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迟暮小腿就被大黑狗狠狠咬住——

“哇——”言朝终于放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还不忘伸腿去踢大黑狗。

大黑狗可能也意识到自己闯祸了，松开嘴，赶在闻声而来的大到来之前，颠颠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了。

……

……

迟家最先得到消息的是迟爷爷。

他担了一挑稻谷回来，刚洗了手站在堂屋桌前准备喝水，就听到有在屋背后喊迟妈妈。

“老三媳儿不在，地里去了。”迟爷爷扯开嗓子回了一句，又问，“啥子事？”

“老太爷你在嗦。”那已经走进了迟家院坝，看到了迟爷爷，“我还说是哪个。是楞个，你屋迟暮刚刚跑到下面大院子去耍，结果遭梁卫星他屋的大黑狗咬了，现在哭得凶得很，你赶紧去看哈嘛。”

“啥子啊？”

迟爷爷一听迟暮被狗咬了，连忙放下刚端起来的碗，急急跟着那跑去大院子看况。

但想象中的小孙哭得涕泗横流的场景并没有看到。

“迟迟！”迟爷爷蹲下去把安静坐在地上的迟暮抱起来，“哪里遭咬了？”

迟暮指了指右边的小腿。

迟爷爷伸手卷起她的裤管，果然在小腿肚子的位置看到了伤，伤有点，现在还在流血。

迟爷爷忙抱着迟暮往家里去。

言朝踉踉跄跄的跟在他的后，看那样子，竟是要跟着回去。

迟暮急了，忙喊言朝：“你不去报名了吗？学校在那边！”

迟爷爷这才注意到言朝的存在。

再一看言朝哭花的脸，迟爷爷愣住了。

要不是刚才他亲眼看到狗咬的伤在迟暮的腿上，单看眼下这个景，他都要以为被咬的其实是言朝了。

“我、我先跟你们回去。”言朝紧咬下唇，那狗突然冲出来咬的惊吓还在，他说话声音有点抖，“等、等没事了，我再来报名。”

那时已经不早了。

路上有好多小孩都报完名在跟着家长往回走了。

就算迟暮对小时候的事没有太多记忆，但她也知道，村小报名只有今天上午半天，下午老师们都会离开学校。到那时，再想去报名都报不了了。

而她这个况，肯定是要去医院打狂犬疫苗的。

要是真让言朝等着她这边的事弄完了再来学校，报名就错过了。

那怎么能行？

迟爷爷也不太赞同言朝跟着他们回去。

虽然他不清楚事始末，但想也知道，肯定是迟迟自己要跟着言朝去学校的。要是没有迟迟跟着，言朝肯定早就把名报了，哪会才走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