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地方永远都追不上现实，你过来做什么？”宁永学问，“给自己找个监狱待吗？”

“找个栖息地而已。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虫巢说得很自在，“既然你们连北极都不放过，我也只能找个更封闭的地方待着。”

宁永学觉得它的想法有些太悲观，也太刻板。

尽管修士灭亡了绝大多数拥有高等智慧的非种族，结束了真实历史的第一史，但第二史已经过去很久了，修士群体也早就在明面上销声匿迹了。

他们丁零落，要么就得接受官方管辖，要么就得流亡在战地区和小国当个罪犯，威胁远不能和昔相比。

“你知道现在的世界早就不归修士管了吗？”宁永学很直白地提问，“你没想过再潜伏到我们的世界里去？”

“修士？潜伏？”虫巢咧着它的嘴发笑，下颌惨白的赘层层堆积。“我这么说吧，当时跟我一起穿过庇护山脉的主脑有十多个，结果等到了低地，已经只有我一个了，你说怪不怪？”

主脑......考虑眼前的虫巢自称主脑，拥有完整的类颅，也是此处唯一存在的高等智慧，来路上那群部形似圆环的虫巢就很好猜了。

它们可能是工，不过从它们无所事事的状况来看，更可能是幼体。它们活在虫巢主脑的庇护下，等待有一天生长完全，就会从体内成千上万的蜘蛛集合体中产生高等智慧。

新的虫巢成体离开族群，扎根在其它地方，再次形成更多主脑和群落，它们不断往外扩散，然后规模越来越大，倒是很符合恐怖片的设计。

想法是很好，繁衍的方式听着也很可怕，曲奕空连连点，表示就是这回事。一阵又一阵电影好者的思考方式传到他脑子里，简直就跟把录像带进放映机一样。

不过，看虫巢主脑流落至此，孤苦伶仃，它们在旧萨什的遭遇也就不言自明了，——很容易就能猜得出，而且一点也不怪。

既然一个流亡的旧萨什贵族都有预言家，当初的旧萨什宫廷一定更可怕。

在旧萨什可能有类似于如今内务部的组织，掌握了大量密传，直属皇帝管辖。在虫巢迁徙的时候，他们发现了白化蜘蛛的踪迹。随后他们用了各种手段找到主脑，轻而易举就掌握了局面。

之后究竟是消灭，还是拘押，全看皇帝本的想法。

当然，如今的萨什是在废墟上重建的国家，旧萨什的密传遗产他们究竟能利用多少，还得看时间检验。

“我有个问题，”宁永学说，“为什么你不想狩猎我们？”

其实是曲奕空的电影好者问题，宁永学代为转达而已。

“我只想在补充完整皮的时候狩猎你们，”虫巢说，“而我只吃青苔和蘑菇也能过得很好。”

“这么说来，什么时候你才需要补充完整的皮？”

“需要新主脑的时候，“虫巢似乎没什么撒谎的想法，“这地方太窄，只能容得下我一个。如果我死了，自然会有新主脑诞生。到时候它想怎样是它的事，我只是栖息在这里而已。”

“矿井是很狭窄，森林呢？”

“我不想去森林，”虫巢说，“理由我跟你解释不了，但森林那边确实不对劲。”

“群落的动物本能？”

“是个好说法。”虫巢又开始笑了，它的绪构成似乎和不太一样，“我们既有低等动物的本能，又有高等动物的智慧，死了一个虫巢主脑，就会在幼体中诞生另一个。一切都听起来完美无暇，适应各种环境，理应遍布整个世界。但是，”它话音一转，“所有自以为完美无瑕的东西都绝迹了。我总结了族群传下来的记忆，然后得到一个结论，——你们是所有其它东西的天敌。”

“坦诚地说，我只是来找的。”宁永学还是想先找到表妹再考虑其它事，“过去的类和现在的我没关系。”

“你确定还有活着？”

“如果没活着，那边的村落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个周期恢复迹的废墟，”虫巢说出了不出意外的事实，“有段时间他们会把自己埋进地里，过段时间，他们又会出来活动。如果这些东西也能算是，那当年被血教剥光了皮把全身都做成祭祀品的古代吸血鬼也能算是了。”

“你知道血教？”宁永学忽然反应过来。

“有什么问题吗？”虫巢问。

“呃......我听说他们已经绝迹很久了。”

“拿特定种族当祭祀品的教派，自然会跟着特定的狩猎物一起绝迹。”虫巢脚下的船终于晃到了岸边。它慢慢矮下身，坐在最左边的船尾，好像是在邀请它们一样。“我平时就在地下海划船，漫无目的地漂流，你们想上来就上来吧。可能你们后半生都要跟我当邻居了，别总是畏手畏脚的。”

他俩没反对，一起沿着船只边缘踩了上去，曲奕空坐船靠右，宁永学坐船靠左。船只很窄，不过勉强挤一挤也能塞得住。

跟着虫巢就把船划了出去。

“能再谈谈血教吗？”宁永学又问。

“没什么好谈的，我们种群的记忆有提到过，但也提得不多。据说最后一个古代吸血鬼被最后一个血教的密传掌握者剥了皮，然后它们就一起绝迹在第二史中期了。”

虫巢的说法带着一种奇异的宿命感，宁永学想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他觉得圈养和繁衍畜牧化的吸血鬼一定可以帮助当年的血教延续，正如把狼养成狗一样，而且血教本身肯定有考虑过这事。

不过，第二史的基石就是消灭一切非的高等智慧种族，其它教派肯定不会同意这事。其中可能经历了许多漫长的博弈和挣扎，但也不是他能猜出来的。

宁永学问其它教派绝迹的理由是不是都很相似。

“没错，”虫巢把船驶离岸边，“只有拿你们自己当祭祀品的教派才不会绝迹——你有没有觉得特别讽刺？”

“太遥远了，讽刺不起来。”宁永学说。

“那就无所谓了。”虫巢把船驶向黑暗无边的海域，“如果你们很困、很疲倦了，我可以帮你找个森林不会覆盖到的地下区域。那儿和我的群落隔着很长一段水路。我可以保证只有我会拜访，我的子体也只会在我允许的区域徘徊。那里可以培养蘑菇，空气也不错。”

宁永学说：“你想帮我们俩安家？”

虫巢一点也不避讳。“不可以吗？难得有活愿意跟我流，我嘛不帮你们找个好地方住呢？这么多年里你们一批又一批进来，要么都死在了森林里，再也没出来过，要么就是让我受点伤，最后只能徒增烦恼。”

它的表有些伤心，不过很快，伤感的表就从它臃肿的脸上消失了。

它忽然开始咧嘴笑：“其实有件事我没来得急说，——一个群落里通常只有个位数的幼体，再多的话就是费皮了。你能明白这话的意思吗，类？”

“我在来路上至少看到了二十几个。”

“我当年过来的时候，其实也只带了一张皮。用你们的话说，我现在穿着的这张就是我的传家宝。许多代以前在误庇护山脉的猎鹿身上剥的。”虫巢一边说，一边把船划向更远方的黑暗，“我说到这里，可能你会觉得我心怀恶意，企图威胁、恐吓。但是，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