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曲奕空的感官和思维都告诉他，附近的气味异常甜香。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宁永学有些戒备，好在有银刺佩戴，她错的感官很快就被纠正。不过，污浊的恶臭也跟着在回流的双重刺激下加重了一倍，让更加恶心。

这味道实在太强烈，无法忍受，无法忽视，无法不传到对方那边。

他们跟着曲阳和绷带继续前行，脚下的树根越来越粗壮，占据了本来的土壤，有些地方几乎没有能落脚的地面。

零星的四肢开始出现，死死扣在地上，完美融棕色的粗糙树根中。

越往前走，和树木融为一体的就越多。这边一个看似木质的上眼珠跟着他们转动。那边有三张脸挨在一起，互相挤压，传达出痛苦的感受。

地上的水泊汩汩流淌，乍一看是积水，其实都是污浊的血泉，蓄积在盘踞地面的树根空隙中。

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每个的脚步都起了偏差，绷带往右偏，曲阳往左前偏，阮东跟着金发菲洛一起往左偏，曲奕空则斜斜往后划出了个圆弧。

宁永学觉得哪里不对，连忙一把拽住曲奕空的手。

她立刻反应过来。

“刚才你们的脚步声忽然变轻了，”曲奕空说，“影也看着有点模糊。”

“然后你就这么一步不停地走了？”

“为什么我要停下来？”她理所当然地反问说。

宁永学盯着曲奕空，无言以对。这家伙习孤僻得了过，当初就是在恐怖公寓里都要半夜散步的格，现在也一如既往。

“别盯着我发愣了，看那边。”曲奕空伸手一指。

顺着曲奕空指出的方向，宁永学看到有个体从盘根错节的树木中爬出。是个捕猎队的，他俩在树里见过这的拟态。

她衣衫褴褛，脚步迟钝，像蜗牛一样滑过粗粝的树根，小腿往下和树木长在一起，完全就是一堆细小的根须。

她开喃喃低语，声音灌耳朵，在曲奕空那边是天鹅绒一样轻柔的低语，询问她的名字和由来，可怜，又带着让心神放松的魅惑感。

但在宁永学这边，完全是树皮摩擦一样刺耳响声。

曲奕空掂了掂手里的短刀，宁永学则侧目张望，发现每个都已经走散，消失在巨树下的重重影中。

跟着她顺手给宁永学手上划了一刀，血丝溢出，声音的波动立刻从远方传来，——两男一的嘶哑响声。

看似每个都有分配，好像是挨个发伴侣一样，实际上他们俩这边缺了一个，其它四那边也缺了一个，正好都对应了一个异常者。

宁永学自知自己问题不小，但另一又是谁？菲洛、阮东、曲阳、不知名的绷带，除了阮东医生看着最正常，其它三都有自己的异常之处。

想到这里，宁永学往前走了一步。

他从包里拿出摄影机，想来场友好的采访，结果捕猎队的竟然无视了他。

这家伙把他带着摄影机往旁边一撞，跟着就径直往曲奕空走去，仿佛要抛下碍眼的傻瓜选择真正的美男子一样。

宁永学听到曲奕空噗嗤一声笑了，只好站旁边看着，不作言语。

照这个况，只要这家伙往他旁边一站，路上遇到的十有八九都会看上曲奕空，而不是他自己。

“傻瓜，你自己没走偏路，当然不会有东西来找你。”曲奕空立刻指出。

“所以她是来找你的？”宁永学把镜对准她。

“大概是吧。”曲奕空承认。

“那为什么你这边是个的？”宁永学问道。

“不知道，别问我，也别拿你的摄影机对着我。”

“她觉得你是同恋？”宁永学追问道。

“喂。”

“初中毕业要求你二选一当朋友的学妹？”宁永学继续追问。

“我说你跳得很开心啊，宁永学？你是不是想要我把这东西给拆了？”

听了这话，宁永学立刻闭嘴，跟着就把镜对准捕猎队的，仔细拍摄。

她从膝盖部往下都是树木根须，但她的体态比树里的拟态——或者她生前的模样——更加妖娆，也更轻盈有力。至于她的脸，完全是按几十年前的审美风格塑造，完美符合当年萨什的好。

看来禁锢她身的东西给她提供了可观的养分，做了比阮东医生更悉心的保养。

她皮肤上有树木年，痕迹隐约可见。她经年累月未曾更换着装，衣服已经和皮肤长在了一起，就像是诡异的纹身。她的眼眸完全是木质的珠子。

她往前一步，呢喃着刺耳的话语，伸手要触碰曲奕空，后者立刻往后退了一大步。

从镜拍摄的影像可以看到，在曲奕空本来的落脚处，大片带有尖刺的树木根须往上缠绕过来，却扑了个空。

捕猎队的一边微笑，一边往前，根须环绕着她往上升起，就像起伏的海。它们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死亡的恶臭也扑鼻而来。

陷树根的都往上伸展手臂，血池中一个个面目浮动出来，想往外挣扎，抓住新的受害者。空气骤然转凉，仿佛地面发出一声叹息，呼出一刺骨寒气。

血色雾霭在周围盘旋升起，曲奕空一步步往后退去，像是在跳舞一样轻易躲开织的树网和手臂。根须和死无非触碰到她，她后退的方向也很考究，一步一步划出圆弧，就往战地摄影师宁永学这边绕了过来。

至于宁永学本，一如既往，他被忽视了。

他总是在恐怖之物的抉择中处于被忽视的一方，受害者也总是待在他附近的，不是他自己。

看到宁永学一边拍一边往后退，心无旁骛，甚至企图调整焦距，曲奕空终于忍不住了：“你这个白痴还举着摄影机在这里什么呢！”

“记录影像？”宁永学问。

“过来帮忙。”

“你自己就能对付吧？”他说着又往后退了一步。

“我看你就是想找死，宁永学！”

宁永学冲她一咧嘴，只好合上镜，给步枪上膛，照着捕猎队的脑门上就是一枪。

特制的子弹钻进她后脑，化学实验室里调配的毒素从划开的斜槽往外扩散，遇见血，立刻起了反应。

她的脑子从内向外膨胀起来，而她刻满年的皮和脸颊异常柔韧，竟然硬生生让她脑袋涨得像是个过度充气的皮球，然后才猛然炸开。

木质化的骨、皮肤下锋利的藤蔓、绿色血管里污浊的血四处飞溅，好像下了场大雨。

这一幕惊得曲奕空一步往后跳起，握住他的肩膀从他顶翻过，跟着就落在他身后。她落地时全无声息，简直是条野猫。

宁永学伸手挡住飞溅的血雨，心想这东西第一次使用就效果极好，实在要感谢薇儿......

“感谢薇什么？”曲奕空跟着问道。

“......”

宁永学卡住了。

很难说他现在是个什么感受，连在血池里伸展的手臂和树木根须都不那么重要了。此时曲奕空拽着他和他一起往后退，看似在暂避威胁，脱离围拢过来的捕猎队包围圈。实际上，死亡威胁可能就在他们俩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