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尸水土不服，既不牢靠，也没有任何柔韧，加上冻得僵硬，用力一敲就劈碎了，——它们的身体材质简直和公寓里的空壳有得一拼。树木根须也都被冻得僵硬发脆，反而比先前更不具备威胁。

但宁永学没什么劲欢呼。

首先，死尸碎成什么样了都能从树根里再爬出来。

其次，温度骤降一定有什么理由，很可能就是曲阳或绷带那边正面对尸群的首领。

最后，这些死尸每次碎裂都会从斧刃传来一寒气，侵袭身体，铁器也有些发脆，已经撞出了裂痕，迟早会四分五裂。

这时他们听到前方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雾气似乎能隔断声音，但那吼声依旧清晰可辨，不怎么像是，更接近野兽。

“曲阳？”宁永学问。

“他又发病了。”阮医生神担忧，“我们快点过去吧。”

宁永学特别好奇这家伙变成了什么扭曲的模样。

一声沉重的撞击，跟着就是利爪刮擦的响动，他听到树木撕裂的嘶鸣，然后一棵古树竟然带着轰鸣的巨响往下倒塌过来。

一个捕猎穿过白霜，向他们这边飞跃而来，速度之快令咋舌——仔细一看，原来是有像掷铁饼一样把她丢了过来。

这家伙胡折断的扭曲身体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掠过半空。

宁永学目视她重重砸落在地，把树根都砸了个大窟窿。她的骨和身躯都像水果一样碎裂了，里面混着大片大片的针叶、积雪和烂木片。

“她是被揉成了这样。”曲奕空说，“抛上天以前就是一堆裂开的碎骨和烂片了。”

“他犯病的时候比较有坏力，”阮东解释说，“我需要给他注针剂，不然他容易出事。”

“他这在和什么东西搏斗？”宁永学问。

“我不清楚，”阮东说，“不过一定不是能靠蛮力对付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