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时，他已然猜出了尸山之畔，低声呜咽的青是谁了。

道果认主，非是可以掌控。

然而，历朝历代以来，无数不甘心于此，或是心存侥幸，或是渴望长存，用尽了种种手段，要夺取道果。

秦末的欢喜和尚，只是一个缩影罢了，如他一般作为的不知几多。

可真个疑似成功的，也只有欢喜和尚一而已。

杨狱的心思转动间，眼前的景象飞速的运转起来。

他以一个局外的身份，看到了聂文的一次次妥协，一次次让步，看到他的歇斯底里，也看到他的不甘怨憎。

也看到一个名为聂晴儿的子出生，从嗷嗷待哺，从蹒跚学步，从牙牙学语，到妙龄少。

那是个明媚清秀的少，心地善良，不因为自己的身份去欺压下，更心怀怜悯，时不时拿自己为数不多的私房钱去补贴家丁。

见到喊冤的百姓，也会去求自己父亲，被训斥也会默默流泪。

时光荏苒，幻象中的时间飞速划过，很快，少已是豆蔻之年，懵懂渐退。

这一，书房中，聂文终于得到了镜中的允诺，道出了道果所在。

只是……

砰！

重重拍桌之声。

“安敢欺我？！”

聂文勃然大怒，似乎终于醒悟，想要销毁此镜。

“历朝历代，追逐道果着何止千百万？若无超一等的决断，你又凭什么做成秦皇、霸尊、汉皇都不曾做到的事？”

又一次被摔，镜中似早已习惯，十多年过去，它变得清晰，甚至可以发出声音来。

“我非木，更非畜生！”

聂文面色沉。

“哈哈哈！虚伪，虚伪啊！”

镜中大笑起来：

“你是何等聪明之，这些年里难道真猜不着‘取青道果’的条件吗？你只是将我当做幌子，当做你做下这般多恶事的幌子而已！”

“闭嘴！”

聂文目光一寒，重重一脚，将铜镜都踩的变形。

镜中不再言语。

杨狱冷冷的看着，幻境中的一切都很快，可他的感知足够强横，哪怕走马观花般的看，也能捕捉到其中的细微之处。

这镜中所言，的确不差。

最早的聂文，或许还会被蒙蔽，被欺骗，不甘的去做不愿的事，可到了后来，镜中的蛊惑，其实已然无法影响他了。

可他，还是去做了。

这一次，聂文沉默的时间很长，足有一盏茶时间，他才道：“希望你没有骗我，青道果，真的可以复活亡魂。”

“哈哈哈！”

镜中再度大笑起来：

“不骗你，不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