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一角鲸的角，比小鸟心脏的血更具有治疗痛风的效用。光是这点，就能想象出贵族有多么想要得到一角鲸。”

“是啊。贪婪是官方认定的七大罪行之一，而神明给予这些贪婪者的惩罚，就是让他们染上痛风。”

罗利表现得非常从容，甚至还能在话中带些挖苦莉莉薇的意味。

虽然，海尔的话语处处暗藏玄机，罗利还是会感到恐惧。

但此刻的罗利，已经不再抱着多余的恐惧感。

“那些常驻镇上的贵族御用商，应该已经派出快马，通知各自的主了吧？不过，我们早就列出所有想得要一角鲸的贵族名单了。”

“您是说已经做好迎战准备，是吗？”

海尔眯起眼睛，莞尔一笑说：“是的。”

马车穿过小巷，来到河滨的大马路上。

一旦限制渡河，就算限制时间不会太久，还是会有很多感到困扰。

渡河限制似乎已经解除，在宽广的河滨大马路上，可看见好几艘载满乘客的船正横越河川。

“对了。”

海尔任由带着腥味的海风轻拂他柔软的金发，询问道：“您跟洛芙姑娘聊到了哪里？”

现在是罗利与海尔谈的分水岭。

在这个时刻，罗利顺利地露出满面笑容，装傻说：“呃……跟洛芙姑娘？”

海尔的太阳，在这一瞬间轻轻抽动了一下，而罗利当然没有错过这一幕。

“没事，我太失礼了。”

话音刚落，海尔板着脸面向河川，陷了沉默。

海尔肯定早就根据罗利的行踪，猜出罗利与谁见了面。

而且他应该打好了如意算盘，准备从罗利中问出真相，让罗利正中陷阱，再用绳子牢牢拴住罗利的脖子。

如今这样的如意算盘落了空，海尔才会突然沉默不语。

也可能是他发现罗利不是能任意控的木偶，所以正在思考是否应该表现出更重视罗利的态度。

罗利在海尔陷沉默后，立刻主动开说话。

不过，他不是为了击溃海尔。

“说到洛芙姑娘，我在黄金之泉跟她聊到了一些。”

“聊到了什么呢？”

海尔稍微看了罗利一眼。

从他眼里流露出不把当看的冷漠目光，那是为了自我利益而统治商的物，才会有的目光。

“她说，世上最令困扰的事就是——被强迫推销用金钱买不到的东西。”

海尔在这个时候第一次明显露出惊讶的表。

然后，他展露笑颜说：“我想也是吧。”

罗利丝毫没有与海尔敌对的念。

之所以会说出暗示洛芙告诉过他被地主儿子追求的事，是在表明自己虽然隐瞒与洛芙谈的核心内容，但不会隐瞒与洛芙见过面的事实。

也就是说，罗利想表达的是：“接下来就要看你有没有诚意。”而这讯息肯定也顺利传达了出去。

虽然，海尔仍然保持着沉默，但光是得到这样的回应，罗利已感到满足。

因为，罗利知道海尔错估了他这颗棋子的重要，所以需要时间变更布局。

到达渡船后，罗利等坐上了渡船，准备前往南芦苇城。

在等待海尔支付所有的船费时，莉莉薇踩了罗利一脚，然后一脸开心地说了句：“少在那边得意忘形。”

虽然，知道莉莉薇应该是在夸奖自己表现得还不赖，但罗利当然不会因此得意起来。

因为，尽管他觉得自己表现尽善尽美，手掌心却是布满汗水。

排列整齐的建筑物，铺上平整石块的路面，以及与北芦苇城截然不同，却又无比熟悉的城镇光景，让罗利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来到了敌阵。

“那么，我们走吧。”

在海尔的带路下，罗利三一步一步朝向敌阵处走去。

“我保证不会造成三位的不便。”

海尔带领罗利三来到一栋五层楼高的旅馆，这间旅馆，离罗利所属的莱恩商业公会总行不远。

看见熟悉的处设计，以及同样让觉得熟悉的内部装潢，罗利认为这里或许是隶属莱恩公会的行脚商经常利用的旅馆。

罗利等被带到了一间面向中间大厅的三楼房间。

这里的房间好得没话说，比起洛芙介绍的北芦苇城旅馆，这家旅馆的环境好上太多，而且居然还不用支付住宿费。

不过，就算受到再好的待遇，也不可能完全相信海尔说的话。

想必，海尔的意思是说，他会在不造成不便的状况下，监视罗利三。

“如果有什么需要，请告诉旅馆老板。还有，方便的话，外出时请告知旅馆老板要去哪里。这样就能避免，因为找不到而造成不幸。”

罗利本以为会被限制外出，这个时候下意识地有些意外。

不过，反过来说，海尔宽容的态度是在彰显他的自信，表示他已经想好完善的方案，就算罗利外出或是与他密会，他也不会在乎。

而且，罗利相信事实也确是如此。

他把这些思绪藏在商的面具底下，并回答道：“我知道了。”

“那就请在这里悠哉度过一阵子吧。”海尔笑着说道。

罗利还来不及回应，海尔就已经走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罗利一脸惊讶地凝视着关上的房门。

他还以为来到这里之后，海尔一定会说明关于在这次事件中，自己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然而，海尔走得却是如此脆，这让罗利有种期待落空的感觉。

“搞什么啊。”罗利挠了挠，叹着气说道。

而后，他发现莉莉薇已经很享受地躺在床上，而寇洋则是惊讶地摸着床铺。

“你在做什么？”

寇洋回过来，炯炯有神地说：“这……这里面塞满了棉花！”

“棉花？”

“你这家伙也快来躺躺看嘛。感觉软绵绵的，就好像躺在云朵上。”

如果要住在床铺塞满棉花的房间，肯定得支付昂贵的住宿费。

从海尔志在必得的表现，以及“想要得到报酬，就用劳力来换”的原则看来。

他会愿意免费让罗利住在如此高级的房间，就表示他打算派给罗利的工作能带来相同的利益。

这让罗利感觉到这笔易在观念上的重要，变得越来越具体。

他这才发现房间的装潢也是相当气派。

走近木窗一看，看见木窗结构紧密，连风儿都钻不进来。若是打开木窗俯瞰中间大厅，还能饱览在这个寒冷季节绽放的各种花朵。

要是在旅馆用餐，说不定能吃到一桌高级的餐食。

罗利也听过这种手法。

如果只是提供符合对方身份的利益，对方只会付出符合利益的劳力。

必须提供压过对方气势、足以让对方畏缩的利益，才能随意控对方，并期待对方付出超其所能的劳力。

理应已经赶出视野之外、盖上盖子的恐惧心，此时再度爬上罗利心。

至少应该先听海尔说明才对。

罗利把视线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