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牵扯到，矮子打倒巨龙的故事，更是不胜枚举。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这样我总算了解自己的任务是什么了。”

罗利笑着说道，海尔也莞尔一笑。

私下易时，笑脸就是缔结合约的证据。

在各怀鬼胎，紧张刺激的商故事里，每次压低声音进行易后，满脸胡须的商们总会在烛光下暗自发笑。

“那真是太好了。只是……”

“只是？”

罗利一问，海尔就露出孩子般的天真笑容说：“只是，我原本百分之百确信自己已经拉拢了您，那么，您有什么办法重新振作起来呢？”

听到海尔的发言后，罗利微微低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海尔说得没错，在三角洲上的洋行分行时，罗利确实完全掉海尔的圈套里。

这个圈套的作工之致，就连银饰工匠看了，也会大吃一惊。

然而，只经过短短的一小段时间，掉致圈套的牵线木偶，就还了魂。

或许，的确让海尔吃了一惊。

不过，海尔不可能不知道原因。

所以，罗利笑而不答。

海尔见到这种况，回答说：“我的问题太无趣了。”

“不管是商、士兵、城主，还是任何，如果只是独自一，就无法行遍千山万水。就连圣职者也一样。”

罗利明白商、士兵或城主确实是如此，但不明白为何圣职者也一样。

伟大的商、士兵或城主，总有伟大的妻子或在支持他们。

但，圣职者呢？

“他们有神明的支持。”

罗利忍不住在笑脸底下喃喃自语：在莉莉薇的支持下，我能去到多远的地方呢？

“总之，我们都是在谎言结成的薄冰上走路的，就尽力而为！”

海尔坐着伸出了手。

“我该走了，我可不能一直在这儿摸鱼打混。如果您想要与我联系，只要和旅馆老板说一声就好。还有，我不会无礼地偷听您和您伙伴们的对话，希望，您也一样。”

“好的。毕竟，不幸的事件总是存在于疑心和误解。”

海尔点了点，站起身子。

这次，他没有像在执勤室那样，说走就走。

而是，与罗利一同走出了房间。

“最迟的话，应该会在后天晚上之前，安排好这一切。”

海尔最后露出坏心眼的笑容，补上一句：“就是拼了命也得安排好！”

“这样的话，我就算紧张的晚上睡不着觉，应该还撑得到最后一刻。”

听到罗利的回应，海尔笑了笑之后，便迈步离去。

海尔走得相当脆，就算这瞬间刚好有经过，也不会认为罗利与海尔彼此认识。

独自留在走廊上的罗利，露出苦笑，嘀咕道：“他怎么对失败时的下场，只字未提啊。”

罗利想起自己，在蓝海城时，也做过类似的事。

那时他向牧羊少提出只强调利益，跟诈骗没什么两样的易。

不过，罗利当时被罪恶感压得就快喘不过气来。

反观海尔，却是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罗利没有自信能变成海尔那样，或是学海尔那么做。

托莉莉薇的福，万一事真的一发不可收拾时，罗利还有最后的避风港，让他能从再一个。

不过，避风港也只是让安心的最后堡垒。罗利该做的，是在这次事件之中确实拿到自己的那份利益，而不是平安地完成任务。

面对海尔那样的对手，真的有办法将计就计吗？

罗利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而且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也想试试看。

他胡抓了抓刘海，然后走了出去。

并在黑暗之中咧嘴露出苦笑。

他突然有种想阅读传奇故事的冲动。

尽管，当时只是打算开个玩笑，但罗利在这天晚上还真的失眠了。

海尔身为核心物，现在一定忙着事前涉及拟定计划；但对于站在被动立场的罗利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罗利知道自己没有那么优秀。

正因为大部分的商都是如此，所以罗利总是在寻求新的报，企图先发制。

这次他的立场完全处于被动。

他必须竭尽所能，才能抢先对方一步。

罗利能思考策略的时间极为有限，也只掌握到极少的报。

他甚至不敢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要不是有莉莉薇在，罗利或许早就为了自保而任凭海尔摆布。

在受尽差遣使唤后，到来说不定还会被他们一脚踢开。

罗利露出自嘲的笑容翻过身子。

罗利的床铺靠窗。他稍微抬一看，而后从木窗的缝隙窥见青白色的月光。

洛芙与自己的商才差距之大，让罗利只能脱帽致敬。面对如此强大的洛芙，海尔正卯足全力与之相抗，而罗利则准备跳进这阵风之中。

他再翻了一次身子，然后叹了气。

即使没有回的打算，罗利还是忍不住感到紧张。他越是想睡，就变得越清醒。

看来，罗利天生不是做这种事的料。

一方面也觉得渴，罗利独自露出苦笑后，走下了床，决定去吹吹夜风。

在夜晚空气的包围下，铜制水壶变得像冰块一样地冷。罗利一边拎着像冰块一样冷的水壶，一边走在安静无声的旅馆里。

旅馆是一栋排列成四方形的建筑，围着一个宽广的中间大厅，而中间大厅里有着庭园和水井。只要在南方地区行，就会发现每个城镇的建筑物构造都一样。当然了，对于一些特定的商行建筑物、或是分布于某个地区的洋行，还是能简单地加以分辨，但建筑物的基本构造几乎没什么差别。这不是因为大家都说好采用一样的构造，而是因为盖房子的木匠或石匠们，多是一边四处巡回，一边工作，才会变成这样。

在还没前往远方行商的时候，罗利信世上所有建筑物一定都是他所知悉的样式。

在终于发现不是这么回事时，那对他造成的冲击之大，罗利至今依旧难忘。虽然行能让的视野变宽广，但也会让发现，许多过去被当作常识的知识，其实是非常渺小的事。反复几年这样的生活后，就会体会到世界是多么宽广又复杂，而自己相对地是多么渺小。也就是所谓外有，天外有天。

自己做得到的事，别一定也做得到，自己想得到的点子，别一定也想得到。青白色月光下，水井向着天空。罗利把吊桶丢进了水井里。

世上鲜少事能如自己所愿，大部分的事都是依周遭趋势而定。

罗利为了收集狼骨传说的报，与洛芙扯上关系，导至自己陷一角鲸的事件之中。至于事态会演变成这样的起因，是因为洛芙在竹林城主动搭腔，而会去竹林城没有其他原因，正是因为莉莉薇。

罗利确实正朝着目的地划着水，但他不是在水池里游泳，而是在一条大河之中逆流而上。

他拉起吊桶，探看向倒映在桶中的皎洁明月。

罗利好久不曾像刚当上行脚商时那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