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就好。”

这就是行脚商，从未体验过的忠诚。

因为，这愚蠢的忠诚，不知道有多少士兵或佣兵白白丢掉了命。

商理应是少数能以理回避这种问题的种。

罗利没有退缩，他再度开反驳：“每个都有犯错的时候。有些事如果不在现场，是没办法知道的。属下的职务，就是应该修正上司的错误，不是吗？”

男子听了皱起眉，低下了。

这名应该对海尔宣誓效忠的男子，如果知道自己的忠诚反而勒住了主的脖子，一定会很懊恼。

罗利现在只能想办法说服男子，他也相信说服得了男子。

罗利还想趁势追击，男子却抬起发出“呸”的一声说：“你别忘了，行脚商。我们不过是手下。手下只有手脚没有脑，所以不需要思考事。你懂了吧……！”

男子压低声音的粗鲁语气，带着在暗处恐吓他者，特有的魄力和沉感。

然而，罗利并非是因为那魄力才倒抽了气。

他感到害怕的是，男子所说的话语本身。

“懂了的话，就请送信。我是从老大那里接到了命令。还有，你应该也一样才对。”

男子话音刚落，拍了拍发愣的罗利肩膀后，脸上像是写着“真是费时间”般跑了出去。

没有对罗利与男子的短暂互动感兴趣，事实上这场互动，也确实只是小事一桩。

罗利是海尔的手下，既然事实如此，就不需要动脑思考。

罗利早就知道这样的道理，也明白在良机到来前，自己必须忍耐。

只是，对一路独力行商至今，并为此感到自负的罗利来说。

这是一件可怕的事实！

虽然，罗利理解自己是个渺小的存在，但不认为自己只是一个齿。

就算渺小，罗利也是一个拥有自我名字、能自我思考，还可以自己行动的商。

当他知道，自己被否定的程度比想象中更时，而后有一强烈的痛楚直上心。

罗利刻体会到自己在复杂的构造中，只是一个小零件。

这冲击像是部被揍了一拳。

这令罗利内心处的怒火熊熊燃起，一想要大声喊叫的冲动随之涌上。

然而……

就在这个瞬间，罗利忽然理解了。

他明白了，洛芙为什么反复做出孩子气的任行为，在面对如此重大的事态时，还说出什么一定要独得最大利益之类的话语。

洛芙不是为了争取时间，也不是有什么企图。

罗利打从心底如此确信，如果这是洛芙设下的陷阱，他也只能举高双手投降。

罗利的依据不是理，而是感。

不知为何，这次罗利来到洛芙的房门时，他顺利地进了房间，也看到了洛芙本。

心无法用眼确认，不过，既然能从行动推敲出对方脑里描绘着什么样的画面，那从表也看得出来。

洛芙在桌上用手托着腮，她脸上绽放的天真笑容，甚至散发出一爽朗的气息。

“你的表很不错嘛。”

住在不死河流域的狼，不会用笑脸来表达笑意。

罗利一边从怀里拿出信件，一边说：“你真的打算独占一角鲸的利益啊？”

洛芙收起脸上的笑容，眼角微微弯曲，那表看起来也像是在皱眉。

不过，对于嘲笑一切的狼来说，那是最适合她的笑脸。

住处被用钱买走，还不断遭到命运捉弄。

尽管在这样的状况下，仍然为了在充满盐酸和硫黄的海洋里游泳，而利用了各种力量。

但每利用他一次，自己就被利用得更多。

这就是应该是洛芙的际遇。

们之所以会试图理解洛芙，是因为她是洛芙家的当家，还是因为她是个美呢？

不管是前者或后者，可以肯定的是，几乎没有会亲切地呼喊她的名字。

洛芙之所以不使用本名，说不定就是基于这样的理由。

既然，周遭的一开始就把洛芙当成工具看待，她当然会做一张专用的假面具来保护自己。

罗利的推论或许有些感伤过，但与事实应该相差不远。

洛芙读过从罗利手中收下的信件后，缓缓闭上眼睛。

然后，她轻笑说：“你还真不适合当个商。”

“或许你也不适合当只狼。”

省略了话语与前提的互动，或许就像是神明与圣职者的对话吧。

洛芙把视线移向暖炉后，眯起眼睛开说：“我自认以利用他的方式，一路活到现在，但这种逃避现实的生活，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话音刚落，洛芙指了指自己的左边嘴角。

她那动作之所以有些像在开玩笑，或许是因为如果不当成玩笑话来说，就会说不出。

“这场骚动发生之后，他们就立刻没收了我几乎砸下所有财产买下的皮。我一答应接受这个危险的委托，他们就把和我一起离开竹林城的皮埃尔抓走了。在这样的状况下，我已经无力再当只高傲的狼了。”

北芦苇城很明显地在涉上陷苦战，被得走投无路的们，会以更严厉的手段迫立场更薄弱的们，要这些可怜想办法解决问题。

罗利在心中喃喃说：“这是很可能发生的事。”

那些或许也是用这样的方式利用洛芙至今。

不过，那些这次打错了算盘。他们没有算到，洛芙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我的名字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很方便的工具。只有我爷爷和少数几个怪会好好叫我的名字。其中还活着的，只剩下皮埃尔而已。”

罗利压根想象不出成为他的手下或工具，只靠着利用价值受到他评价的生，会是什么样的生。

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类虽然看似复杂，其实意外地单纯。

只要对方留下几处痕迹，就算这个走过的生令难以想象，也能知道这个最后爬上了哪一座山丘。

罗利缓缓开说：“原来你很希望别好好地叫你的名字啊。”

而且是在四周被敌包围、孤立且得不到支援的山丘上……

“听到家把话说得这么白，果然还是会觉得难为。没有啊，你别生气啦。其实我真的很高兴。我们都曾经拿柴刀和小刀互砍过，事到如今没什么好客气了吧。我一直以为，要骗你上钩，再好好利用你不是件什么难事。毕竟你是个假好嘛。可是……”

虽然，洛芙滔滔不绝说出的话语中，有好几个地方让非常在意。

对商而言，嘴除了用来赚钱之外，还要避免祸从出。

洛芙会这么随随便便地丢出让在意的话语，就表示她不是以商的身份在说话。

“可是，我不忍心一直把你蒙在鼓里。当然了，就算你不相信我也无所谓……”

罗利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因为不管怎么回答，都可能伤害洛芙。

“这次，会是我最后一次处理事，我决定要离开这个腐败到极点的地区。所以，既然是最后一次，当然要……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