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魏有贤的视线前方，仿佛还看得见朝向在月夜里开启、通往天庭之门飞去的天使模样。

传说或迷信净是一些荒腔走板的故事。

然而，正因为，这些荒腔走板的故事有种奇妙的现实感，才会长久流传下去。

“不过，在那之后没有再看过天使。听说，有段时间这传说还传到了镇上去，村子也因此热闹了起来。不过……到了最近，大概只有小孩子会喜欢听而已吧。”魏有贤眯起眼睛，然后带着自嘲意味说道。

“魏有贤先生……”

“嗯？”

“你也觉得只是传说吗？”

虽然，觉得这么提问显得缺心眼儿，但罗利很想看看，魏有贤的反应。

“嗯……我也不知道耶……”不出所料地，魏有贤看着手，然后显得悲伤地笑了笑。

魏有贤的身上，散发出一很想相信却相信不了的氛围。

“以我们的立场来说，当然很想相信是真的。”

“哈哈。”

他或许是在对自己说“身为海棠村的村民，怎么能不相信呢”，才会笑了出来。

“有时候，我也会随着黄祥银先生到镇上去。在镇上，我们会听到家说，在这么偏僻的乡下村子大闹什么神啊、恶魔啊的谣言，几乎都是因为，看花了眼或想太多。我还听说，如果以为山上每天晚上都会出现眼睛发光的怪物，其实那是金矿床。所以，我也会觉得天使传说应该是这类的东西，不过……”魏有贤说到一半停顿了下来，那模样看起来显得疲惫不堪。

罗利看过好几次类似的模样。

在过去，只要活在蒙昧无知的古老信仰之中就好，但现在不同了。

如今，世上黑暗处一个紧接着一个被照亮，一直以来信不移的观念基础变得摇摇欲坠。

而魏有贤这般模样，就是疲惫于活在这般世界的模样。

罗利年幼时离开村子，并得知世界真实模样后，也为此感到内心动摇不安。

寇洋之所以一副痛苦模样注视着魏有贤，也是因为，直到最近寇洋仍身处这般动摇绪之中。

只有莉莉薇一，面无表地注视着魏有贤。

然而，莉莉薇的面无表，并不代表其内心很平静。

“如果我们村子里的天使传说，也是这类的东西……那会让觉得很感伤。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就是了。”

魏有贤耸了耸肩膀，然后喝了酒。

“村子里面脑袋瓜儿比较好的那些家伙说，应该是把随风飞起的雪花看成了天使的翅膀。或许，真相也是像这样的猜测。”

如同莉莉薇或华英哲他们因为，自身存在被们遗忘，而开始迎合类世界。

或不断与类发生摩擦，类绝对无法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与古老世界诀别。

黑暗处变少，不再有不可思议的迹象，神秘也被揭开。

罗利犹豫着该不该继续问下去。

每个长大后，都想过希望能一直当个天真孩童。

“糟糕，我怎么会跟官方的大物说这些奇怪的话呢。而且，难得对方还认为天使传说是真的而前来。你们不要因为，这样就认为海棠村那些家伙是不相信天使的无神论者哦？我也很想相信真的有天使。”

罗利当然露出笑脸，点了点。

正因为，魏有贤提及天使传说时能保持如此客观的态度。

所以，他在提及魔传说时，应该也能保有一定程度的理。

如果魏有贤是执着于信仰心的，可能光是听到有提起魔传说，就会像村长那样晕厥过去。

“不过，让别相信天使传说有好也有坏。”

“咦？”罗利反问后，李萌也把视线移向魏有贤。

魏有贤发出“嘿咻”一声，先弯起一边膝盖，然后站起身子，并且一副习惯于回答的模样。

继续说道：“魔传说啊，并非跟天使传说完全没有关系。”

魏有贤说话时，没有看向罗利等，他把吃了生的刀子回腰上，然后一边看向远方，一边揉了揉鼻子。

等到魏有贤总算看向莉莉薇时，已是一副猎模样。

“灾祸总是从外部来。这是黄祥银先生的禅。”

正是从外部来的罗利难以做出回应。

所以，先不管早已一副用完餐模样的李萌，罗利催促莉莉薇与寇洋赶快吃完碗里的料理，并迅速做好出发的准备。

向村子广场晒着鹿皮和鹿肌腱的黄祥银等打完招呼后，罗利等在魏有贤的带领下离开了村子。

听说村子后方，也有通往森林的道路，但骑马或驾驶马车压根无法通行。

所以，一行决定先离开村子，再绕过森林而行。

那是一条目前不再被使用，沿着从湖泊流出的河川北上的道路。

走在这条道路上，高山就近在眼前，并且必须沿着在山脚延伸开来的森林前进。

老实说，走起来不怎么舒服。

有一种就快被从山溶化下来的绿海吞噬的感觉。

一边让车在雪地上滑行，一边不知道前进了多久时间，总算抵达了有一条小河流出的森林。

“只要从这里往北走就可以了。这里的河岸很宽吧？听说很久以前，河川有这么宽呢。”

河岸的宽度足以让罗利等驾着马车在河边前进。

而且，前进时感觉不出雪堆底下都是石。

所以，湖泊流出的水量剧减至今，已经过了好几年的时间。

“话说回来，在冬天最冷的时期，你们也会去打猎啊。刚才听说你们打到鹿时，其实我吓了一跳。”

魏有贤离开村子后，脸上表就一直开朗不起来。

听到罗利语调沉稳地说道，他显得得意地笑着说：“因为，这时期会留下很明显的脚印。不过，敌手也是不容忽视，它们知道我们因为，积雪的关系，只去得了一些地方后，就会准确地避开这些地方行动。不过，我们是连狼都骗得了的猎。我们会化为树木、化为空气，在时机正好的瞬间一咬上去。”

魏有贤说话时一副得意模样，让就是想拍他马，也无法夸奖他是一个冷静沉着的猎。

不过，因为，身边有一个像魏有贤一样的家伙。

所以，罗利还是客套地笑了笑。

而且，就算不是这样，罗利一样会露出笑容。

因为，他非常了解在雪山里被当地老百姓讨厌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这附近也有湖泊对吧？这样应该也会有很多动物聚集。”

“是啊，确实有很多动物。不过，已经有好几年不太打猎了。”

“为什么呢？”

“就是因为，魔啊。村民把湖泊附近的森林称为魔森林，没有愿意靠近那里。”

看见魏有贤如此公然地承认这种事，罗利不禁感到有些惊讶。

魏有贤似乎也察觉到罗利的惊讶反应。

他说了句：“对哦。”然后显得困扰地笑了笑。

“就是说这种话，才会被误解哦。我们不认为真的是魔。”

罗利瞥了莉莉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