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将会让身为介绍的罗利作茧自缚。

这么一来，就表示接下这个提议，果然需要一到两个月的时间。

就算事能圆满结束，罗利也必须直接前往南方。

“因为，职业上的关系，我透过所有门路调查过多位好事者的动向。我利用这些门路，一项一项地收集报，以打听出用沙漠地区文字撰写的书本所在。”

“您真是幸运，没有被怀疑是异端。”

罗利抱着一半惊讶，一半想要牵制对方的心询问后，卢智慧瞬间隐约露出藏在笑脸底下的本。

闪过一丝险的笑容：“想要走邪门歪道，就要以邪门歪道的方式应付。我只要说“这葡萄酒里肯定掺杂了其他东西”，检查官大就会大大地喝下酒。懂了吗？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可笑。”

“原来如此。”

罗利一副仿佛在说“抱歉打断您说话”似的模样，以手势催促卢智慧继续说下去。

“以我的直觉来说，至少在我得到报的这个夏天之前，商行应该都还没发现书本的价值。那家商行的老板本来就很热冒险故事，听说尤其喜欢炎热地区的传说。这是一个艺提供给我的报；艺在信上提到，应该是商行老板在收集冒险故事时，一起收集到了那本书。如果商行老板还没发现书本价值，我看八成是因为，那本书还在等待翻译的漫长书单之中。”

这般说明不像灵机一动突然想到的内容，而是极具可能的内容。

卢智慧不像其外表给的感觉般率马虎。

如记载在厚重书本上的整齐文字排列般，卢智慧拥有细腻且具合理的思考。

“我们在采买上会遇到两个问题。一个是如何采买，另一个是如何运送资金。”

“关于您所说的第一个问题，应该只能实际拜访那个城镇吧。毕竟我们没有分行，也没有优秀的手下。”

听到罗利的话语后，卢智慧直率地露出笑容。如果是大商行的老板，压根没必要特地前往当地采买。

“我好歹也是靠着自己双脚赚钱的，所以完全赞同您的意见。”

“关于第二个问题，我觉得应该采用兑换会比较妥当，您认为呢？”

兑换是商创造出来、会让古板的官方士皱眉说是奇妙的易方法。

这是一个堪称奇迹、能让距离遥远的不同城镇，免于冒险运送笨重现金的方法。

举例来说，假设位于芦苇城的盛伟豪商行，已经与初乐的杂货店谈好条件。这时，罗利把现金带进位于芦苇城的盛伟豪商行，并收下名为兑换证书的文件。然后，罗利顺着河川北上来到金京，并把兑换证书给初乐。这时，初乐会按照证书上所写的金额支付现金。如此一来，罗利不需要搬运笨重的现金，就能把现金从芦苇城送到金京。

这就是兑换的体制。

“您果然也这么认为啊。这样也能防止其中一方带着钱逃跑。”

虽然卢智慧带着自嘲的吻，但能防止这种事发生确实是兑换的优点。

兑换证书是由特定商行发行给特定商行的文件，就算落不识字的山贼手中，山贼们也不会懂得其价值。此外，不管是罗利还是卢智慧企图背叛对方兑现兑换证书，也能以写上但书的方式来防止对方先下手为强。

“不过，问题是兑换证书的金额恐怕不小，不知道能否顺利兑现。万一往返了好一长段距离运送证书，到来却无法兑现，那就痛了。”

重点就在这里。

兑换虽是很方便的工具，但并不完美。

万一位于雅云的指定商行拒绝将兑换证书兑现，罗利等就只能拿着无用证书面面相觑。假设雅云与现在的金京一样，出现极度缺乏货币的现象，商行就是再怎么想支付现金，也可能付不出来。

尽管知道兑换体制的存在，很多商还是会不顾危险地坚持付现。就是因为，他们曾因兑现失败，而导致沟里翻船。

金额愈大，这个问题的严重就会愈高，隐藏的风险不容忽视。

“这点只要向德信商行确认过，应该就可以预防。不过，为了分散风险，可能要指定多家商行来分担比较好。如果雅云是在恩京附近的话，也可以指定位于首都的几家商行。我相信德信商行应该有很多配合往来的商行。”

“您说得一点也没错。那么，整个计划的大纲，算是与罗利先生意见相同啰。”

虽然这段互动像是在确认每个商都知道的事，但正因为，是众所皆知的事，才更应该好好确认，以免后悔莫及。要是只相信现金的，与只相信证书的联手合作，不用说也知道将造成混。

还有，选择相信现金或证书，并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多数是依经验做选择，而选择的根据往往不只是出于理。

“我还一度认真地想过，这辈子不想再与德信商行有任何瓜葛。”

就是到了现在，罗利也还认为德信商行是属于不同世界的老百姓。

每次想起德信商行或洛芙这些，就会唤起罗利内心那杂着羡慕与惊愕的奇妙感。

莉莉薇此刻如果在身旁，应该会以一副心痒难耐的模样笑骂罗利是大笨驴。

“喝醉酒的第二天早上，您不会也有过好几次类似的想法吗？”

一点也没错。

这么认为的罗利把视线移向少得可怜的木窗。

从木窗进来的光线，证明距离落还有一段时间。

“我这个习惯赶快处理掉讨厌的事。”

罗利知道德信商行做生意不可能受到官方钟声的束缚，然而，罗利更不愿一边想着“明天必须去德信商行”，一边睡。

然而，卢智慧立刻这么回答：“这样啊。我这个则是习惯先吃掉喜欢吃的东西。”

罗利望向坐在对面的卢智慧，看见那圆滚滚的脸蛋浮现让看了甚至觉得讨厌的笑容。对于像卢智慧这样的商，或许与难应付的对象涉，才正合他们的胃。

“啊，对了。”

罗利忽然想起一件事，而开询问：“要是我不愿意帮您介绍德信商行，您会怎么打算呢？”

难得都已经谈妥事了，现在还提出这种可能的问题到底有什么企图？

卢智慧露出有些烦躁的表，压低了下。

或许卢智慧也可能压根没有什么打算，事也不得不就这么停滞不前。

最后，在旁边看着卢智慧模样的初乐代替他回答：“他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愿意介绍，顶多不再跟你说话而已。”

初乐刻意以开玩笑吻说出的话语，就像从莉莉薇中说出的话语一般准确。

就朴素面来说，这里与初乐的杂货店同样风格简约，但商店构造明显不同。

店家的各处细节都经过心设计。

而建筑所用的石材，虽不起眼，但却是砌得整整齐齐、绝无缝隙。

在大型商行栉比鳞次、让看了忍不住赞叹的壮观建筑物街区里，这栋朴素的建筑并不显得比较逊色。

德信商行内部显得极度安静。仿佛在这压力下，连屋外喧嚣都吓得不知道缩到哪里去了。

“真是太令开心了。没想到您会接受我的邀请来喝葡萄酒。”

林冠润低声发出笑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