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闻听一阵后怕。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原以为自己进灶房是神不知鬼不觉，原来暗中早已被识盯上。

此时再回想起来，之前每次进灶房，藤筐中总会有些掰开的大小不一的细碎馍馍。

原先以为是巧合从未在意，现在看来是这娃子故意为之。

貌似是没有什么敌意。

念及于此，程羽对这娃的防备之心略为减轻。

“怎么了，白面馍馍吃不顺，跑这里来偷荤腥吃了？

这里的可不是随便吃的哩，这是要给大官的岁供，倘若出了一差二错，莫说是我，就连老爷都要受连累的。”

娃子低声说完，回警惕地看眼屋外，刚要继续开，从外面传来庄婆娘喊声：

“香莲，快来与我浆洗衣服去。不低了，浆洗完也该造饭哩。”

娃子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灵动的眼神蒙上一层灰色。

“诶，晓得哩，这就来。”

那叫香莲的娃子急忙回应声，然后将声音压得极低对程羽道：

“快飞走吧，晚食若有荤腥我偷偷给你留些，可千万莫再闯进这里哩。”

程羽忽然有些莫名感激，下意识地点了点，转身几下蹦到窗格上，压低身子钻出去后回又看一眼，香莲还楞在原地，仰脸盯着已在窗外的自己。

程羽啾啾鸣叫致谢后，展翅向雀儿巢方向飞去。

只留娃一个在屋内中喃喃：

“他点了？他点了……”

“香莲！怎恁地久？可是岁腊出了差错？”

屋外庄婆娘边喊边向这边厢走来。

“啊？不曾不曾，我刚细细察看过，都安好着哩。”

香莲急忙将程羽啄过的那块腊挪到里面不显眼处，这才走出屋门，从看门土狗上跨过，接上庄婆娘手中木盆道：

“娘，水房钥匙。”

庄婆娘从怀中摸出一把铜钥匙，领着香莲向水房走去。

……

偏西，炊烟从庄家灶房飘出。

他家今果然吃。

炊烟中夹杂着令愉悦的荤油气息。

待到全家都用完晚食，香莲将一切都收拾停当，故意把灶房窗户支开一道细缝，然后转身离去。

程羽在屋顶将脚下一切都尽收眼底，又等上一会，待周围渐渐安静下来，悄悄飞进灶房，落在藤筐上。

借着落余晖，果然在里面看到撒着几粒白水煮熟的沫。

对来说是沫，对麻雀这小体格来说，那是一个个四喜丸子。

程羽几乎一一个，还不忘记同时补充碳水，不消一会功夫便吃了个畅快。

“吱扭！”

灶房门枢响起，一个柔弱身影闪进。

程羽悄悄飞到房梁上，脚下方是香莲蹑手蹑脚进来，垫脚取下藤筐细细观瞧，里面刻意放的沫都已不见，娃子脸上绽开灿烂笑容，再不复前一副呆滞神色。

娃子抬四处找寻，终于在房梁上看到小麻雀，眼眸中闪着欢喜的光彩低声问道：

“嘻嘻，好吃不？够吃不？”

“……”

“你听不懂吗？怎地白还对我点哩？”

“…………”

当时大意了……

小麻雀始终不言不语地盯着脚下娃子。

“好吧，兴许我看错了。那我给你留好窗户，你好出去。”

娃子将窗户支开，见梁上麻雀始终不为所动，忽然有所明悟，转身轻轻出门，蹑手蹑脚走过墙拐角后，伸出半个小脑袋。

程羽待娃子出去一会后，方才展翅飞出灶房。

不能再等了，眼见落西山后，眼中所见越来越模糊，再等下去就要在灶房中过夜。

一般来说，灶房内可是鼠患重灾区。

……

一连又是几天过去，受香莲暗中照拂，程羽足吃过三顿荤腥，自感身心都格外舒畅，心中对香莲自是感激。

平里他也就多留心起这娃子，虽说在这家为仆，但一三餐的饭，比庄内大多数家都要强不少。

庄一家除了指使她各种活之外，其余倒也并不如何苛待于她。

这娃子也不迂腐，洗锅造饭时偶有荤腥遗落也会忍不住悄悄捡起偷吃，只要留意避开庄婆娘即可。

程羽也时不时飞到庄外树林内寻些酸甜野果，一颗颗叼到灶房藤筐内。

初次见到筐内野果，香莲低低惊呼一声，毕竟是才十岁出的娃。

出于孩童天，几次险些失将此事分享告知庄一家。

但终因她寄篱下为仆，格谨慎隐忍而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句多嘴，而将她繁重子中唯一的玩伴陷于难测之地。

哪怕程羽一直都未接近过她，一一鸟始终保持着足够安全的距离。

而每查看灶房藤筐中的麻雀进食结果，和里面时不时出现的一些小小惊喜，就足以浸润她那原已渐涩的纯真天。

补充过蛋白质的程羽，更是将前世宅发挥到极致，每清晨醒来必睡回笼觉，一气到正午方离巢活动。

今亦是如此，上三竿，村与田野接的宽阔之地。

蓝天白云，天高气爽，空气中都充满着香甜气息。

程羽脚下一条土路向前延伸，两边像枝叶般长出一个个院落及茅屋顶。

其间劳作的影点缀其中，都一一飞速向后掠去。

上帝视角感觉不错，现在程羽的心已比刚穿越那几舒畅许多。

无他，习惯而已。

继续向前飞去，没一会儿就飞到村庄边缘，麦田开始出现。

土路一直向前延伸，像条小河般穿过一片片收割过的农田，最终汇到一条宽敞官道。

“嗖”

一道灰影掠过地表，旱地拔葱般冲天而起，程羽紧闭双眼，对着太阳的方向尽全力飞去。

一直冲到极限顶点后，再将翅膀完全收起，全身紧绷，自由落体，依靠重力逐渐加速。

加速！

再加速！

冲啊！

尖尖鸟喙开下方气流，嗖嗖风声已被他甩在身后。

黑炭在地面看得胆战心惊。

只见一颗灰色流星从空中垂直俯冲下来，直到快要接近地面时，程羽才猛得睁开双眼，扑打双翅向上拉起。

“嗖”

他带着呼呼风声划出一道近乎垂直的弧线，又向前冲出一段距离，直到快要飞出庄界之后，才再次拉起，重新向太阳冲去。

如此反复，乐此不疲。

喔吼！

他很享受这种自由飞翔的刺激，也是穿越以来最能让他忘却所有烦恼的方法。

这套动作在其他麻雀眼中与作死无异，但只要是在现场被这种视觉冲击力震撼过后的麻雀们，此生都难以忘记这个画面。

黑炭自己也曾经偷偷试过，却总是在刚下落之时就本能地将眼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