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飞去，程羽看到这老二果然住在东北角棚户区的一户家。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三间房看去已有些年，连屋顶茅都已是灰白色。

老二衔着饼渣飞进土墙高处一土中，不多时从里面传出一阵狂躁叽喳之声，几根羽毛混着尘土从薄而出，老二叽叽尖叫两声想是吃了亏，从中狼狈飞出。

紧随其后的是一只粗壮母雀，撵在老二后面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还招惹得左邻右舍各家堂雀纷纷出来围观，一时间整个东北角上空叽喳声响成一片，好不热闹。

原来那只粗壮母雀就是程羽的二嫂，一边追打一边骂着老二无用，自己当初瞎了雀眼招了这么一个废物婿，每间只寻些霉变饼渣来应付自己，足足将她饿脱了相。

周围邻舍堂雀也纷纷议论起来，有劝二嫂消消气，莫与这没成色的农家雀一般见识，既招了上门婿，就自家认命吧。

还有那落井下石的给二嫂加油鼓劲，叽喳助威的，闻其气味倒是和二嫂身上颇为相近，想必是其娘家亲戚。

更有那恨不得早打死这农家雀，好取而代之的光棍雀也是有的。

总之，并无一雀一鸟向着自家老二。

程羽在远处看着，二鸟像是打惯了的，且这是老二自家家务事，他也无心涉。

待要转去城中闲逛，不料那老二两子竟是一路追打着向自己这方飞来。

老二从程羽上嗖的飞过，紧随其后的二嫂一翅差点扇在程羽上。

老二回猛然看到自家四弟不知何时来至此处，忽于空中顿住身形。

二嫂吨位大刹不住，一撞在老二鸟腚上，顿时晕眼花，差点维持不住高度跌落下去。

周围一群看热闹的堂雀更是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老二看到四弟也在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当着程羽的面，鼓足勇气扬起翅膀冲着自家母雀一翅扇去，但也只是高举轻落，做个样子而已。

那二嫂被扇一掌，何尝吃过这种亏，先是一愣，继而哭天抢地泼出命去与老二厮打在一处。

空中羽毛纷飞，老二被打的“叽叽”叫，只敢招架，再也不敢还手。

围观的众堂雀们叫声鼎沸。

“了不得了！这厮还手了！”

“叽叽喳！这土雀是要翻了天去了！”

“好耶，这回定将这厮赶出城去。”

雀群中更是嗖嗖飞出几只堂雀，帮着二嫂一起狠啄老二。

这几只上前帮忙的堂雀身上气味与二嫂几乎相同，是其娘家嫡亲。

老二上鸟毛被一把把啄去，几成地中海，疼得他叽叽喳喳，惨叫连连。

程羽摇摇实在看不下去，展翅飞到高空，吸一气，低冲下方战团一声厉啸。

“唳！”

原本叽叽喳喳热闹非凡的城东北角突然死一般寂静，紧接着不到一息之间，“扑楞楞”翅膀拍打声四起。

众堂雀无苍蝇般四处窜，拼了命要挣进各自鸟窝、鸟之中。

有两只光棍雀不知是昏了，还是有意为之，径自钻进别家母雀窝中，又被对方公雀撵出，不得已一扎进柴垛内避难。

而打得正热闹的老二一家，也早已鸟去无踪。

老二与二嫂此刻已摒弃前嫌，紧紧依偎在自家土处，战兢不已。

过了半晌，夫妻俩见外面没动静，二嫂张悄声叽喳问道：

“城中何时来了鹰隼？”

老二摇懵懂不知，只是一连声叽喳道：

“苦也，以后觅食更难矣。”

竟是丝毫想不起自家四弟此刻还在外面。

……

程羽没想到自己这声鹰隼叫居然起了如此大的作用，不光令城东北角众雀噤若寒蝉，就连整个县城的堂雀这一天都再未出窝。

这也正好称了程羽心意，没有这些势利堂雀的纷扰，自己可以安心在城中闲逛一番。

秋后阳光下，一只小麻雀展翅在县城上优哉游哉。

他时而落在这家屋顶上，看看天井中孩童嬉戏玩闹；

时而飞到小巷墙上，坐看年轻后生隔墙向宅大院内的姑娘抛投信物。

几近正午的阳光照得他浑身暖洋洋，不由得心生感慨，这不正是前世他想要的生活嘛。

他漫无目的地飞上一棵大树枝，只见整个青川县城是以城中心一座两层的钟鼓楼为中心，两条主道呈十字型贯通南北西东。

大路两侧琳琅满目的各种店铺林立，路上还有好些个挑担贩卖各种冷热吃食的。

街上行穿着哪怕并非皆是绫罗绸缎，起码也都是件完整净衣衫，比之青萝庄自是好到天上去了，但也免不了有些穿着粗布补丁的在街上觅活劳作。

此时位于钟鼓楼东南角的一座三层高楼吸引了程羽的注意。

除了其比周边建筑高出一截之外，还因楼内传出一阵阵鼎沸声。

他飞至在这座楼顶，低看去，门挂有四个绣着红边的绸布幌子依次排开，从低到高分别写有“肴馔筵席”“各色烹炒”“青萝腊”，到最后一面最高的也是最大的幌子上，一座青色山川图案位于主位，那山川形制细看可认出就是青萝山，下面缀有四个小字：“青萝果酒”。

这里的食肆档次以门前所挂幌子数量来定，从一幌到四幌逐节提升，但唯独不可挂三，只因三幌谐音撒谎。

所以门挂有四个幌子的食肆酒楼，已经算是高档消费场所，堪比五星级。

酒楼内觥筹错。

上方挂着一块硕大牌匾，上书三个大字：会春楼。

“次啦次啦……”

“叮叮咣咣……”

一阵熟悉的嘈杂声传来。

炒菜？

程羽挥动翅膀飞至高处，循着声音向酒楼后院看去，院中建有一排小平房充作后厨与库房。

他安静观察一阵，确认安全后落在后厨窗台上，向内瞧去。

靠墙排着一溜灶台，足有五六个膀大腰圆的大师傅，站成一排挥汗如雨地颠勺翻炒。

厨房中来往穿梭的杂役小厮各个忙得是脚不沾地。

这方世界已经有了铁锅和烹炒工艺。

再看那一翻炒的锅中，各色时蔬，红的是，白的是鱼，青的是芫荽，阵阵香味从窗飘出。

“咕噜”

程羽饿了。

此时一盘刚炒好的腊出锅装盘，大师傅将之随手放在窗前案板上，招呼一声杂役小厮后便回身准备下一盘菜。

那小厮也是随应了一声，便埋继续“哒哒哒哒”切配。

这盘腊炒得火候正好，尤其是泛着晶莹油光的肥部分，几乎变成透明状，同时那特有的熏腊香气，早已将窗的程羽肚中馋虫勾引得蠢蠢欲动。

程羽蹦到窗，看看众杂役都未曾注意到这里，两步小跳来到盘前，张嘴就将一块肥瘦兼有的腊叼在中，然后立即转身蹦回到窗外。

衔着腊甩一甩，既甩走了热气，又将之撕裂成两小块。

小麻雀叼起其中一块扬咕噜一下，一小块腊就滑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