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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君殿。

“禀报武君，小的夜巡青川县城之时，忽然察觉到一熟悉气息，原来是三具亡魂上有武君大令牌气缠绕，且亡魂呆立原地不走，这才将其拿来，请武君决断。”

“嗯，我已知晓，取阳簿来。”

一武判呈上阳簿，武君翻看后，从公案上签筒内取出一朱红色签子向堂下随手一掷，签子不偏不倚砸到侯三上。

正左顾右盼的侯三被签子砸中后，顿时僵立原地一动不动。

“惩恶司武判何在？”

武君一声喝令，判官队列中出班一位凶脸大汉抱拳拱手道：

“惩恶司武判在。”

“嗯，侯三关，惩恶司受刑一年，将你司中三百六十般大刑全都上过一遍，刑满一年后，押上剐魂台将魂魄打散。”

武君又捻起两个白签子，随手掷去道：

“刘虎，刘彪，二惩恶司受刑三个月，将七十二般大刑上过一遍，而后绑去文君殿发落。”

“尊均旨！”

武君点点，抬起右手冲三一招，三微弱的乌木寒气从三个魂魄上飘出，落在武君掌心。

“呵呵，有点意思……”

……

当天晚上乌云遮月，没法吐纳月华。

程羽飞至万芳春后院，从窗缝内飞进店铺，将猫妖叼回的银子包放在掌柜收银子的盒上，这才飞回鼓楼。

一雀一猫在鼓楼顶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麻糖被分成两份，橘猫妖吃了一份，显然也吃糖。

“雀兄这次惩治侯三，令加菲感触良。

想我初开灵智之时的前几十年，也总惩恶扬善，但后来这种事见多之后便心生懈怠，心以为世间之大，仅凭我一猫妖，岂可皆管得过来？

而雀兄如此修为，却依然秉持锄强扶弱这份初心不变，今着实给加菲好好上了一课。

世间事，对错自有分辨，但不可磨灭初心，要始终如一，在修道上亦同样如此。”

橘猫妖说完形而立，郑重地对程羽鞠一躬道：

“加菲谨受教。”

小麻雀全程沉默，到最后也拱翅还礼。

……

翌清晨，东方微白。

昨晚睡了个整觉的程羽起了个大早，向橘猫妖招呼一声后，双爪抓着一油纸包扑楞楞展翅向城外飞去。

油纸包内的麻糖还有小半斤重，橘猫妖叼起来当然毫不费力，但这小小麻雀抓着照样能自由翱翔，在普通看来那就是离谱。

只因他现在已经不是那只普通麻雀。

这段时间在城中吐纳月华，不仅是元神，就连这具麻雀本相都跟着提升到一个新的状态。

小麻雀双爪吊着油纸包，“嗖嗖”地向青萝庄疾飞而去。

途中遇到过几只老鸹袭扰，程羽也懒得理他们，只拍拍翅膀就将其甩在身后。

不消半炷香的时间就已飞回青萝庄，此时太阳才刚从地平线钻出一半。

他径直飞到庄家，见香莲那娃子已起，正在前院生火、洗涮、打扫，他便飞至后院角落里的那座矮屋内。

他将装麻糖的油纸包藏在床榻上的薄被后，被子虽薄且久，但浆洗的十分净。

程羽藏好麻糖包，展翅从屋内飞出，迎面碰到黑炭。

黑炭初见程羽吓了一跳，仔细分辨后才看出这居然是顾二家的老四，一时激动的叽叽喳喳，又引来一帮雀小弟们。

原来庄内众麻雀们都以为顾二家老四已经葬身庄外，没想到居然完好的回来，而且看其身形非但没有变瘦，甚至整只鸟都比之前壮许多。

“叽叽叽喳喳喳！”

雀老娘听说自家老四回来了，哭天抢地飞来，绕着程羽一边飞一边唠叨。

原来程羽离家去县城这段时间，庄内众雀们都以为他客死他乡，原先捧着雀老娘的那些个老母雀们都纷纷冷落起她来。

程羽忽然有些自责，虽然这雀老娘是自己此一世穿越得来的便宜老娘，但终究是把这具麻雀体一一喂大的。

此刻雀老娘在不停数落着，东家的四婶对她不理不睬，西户的二嫂子不与她玩耍。

于是程羽当着众麻雀的面，将雀老娘托付给黑炭一家，令其帮忙照料。

黑炭自是答应地爽快，甚至脆建议雀老娘就直接搬到庄家后院。

程羽当即将他原先所住的那座燕儿窝让出来。

雀老娘连连点，当即就搬。

在庄中和麻雀们寒暄一番后，程羽展翅向庄后青萝山飞去。

庄内麻雀们依然不敢飞到庄后，而黑炭自打上次跟程羽去庄后遇到隼妖，直接原地休克后，更是一步也不会靠近那边。

程羽飞到青萝山半山腰处，运神识默念诀，然后“唳！”的一声尖啸，积年不散的云雾果然渐渐散去，露出一幽。

程羽没有贸然飞进去，先运水行术神识将内探知一边，后召出形元神再将周围扫视一番，确认安全之后，这才元神归位，小心飞进岩溪。

一圈又一圈水珠密密麻麻环绕在小麻雀身周，构成一座水盾护佑着他。

飞进内三丈左右，看到地上躺着一只大隼。

程羽落到隼妖跟前，他还活着。

水行术运来些水泼在隼妖脸上。

“扑楞楞！”

隼妖醒转过来扇动下翅膀，踉踉跄跄站起来，看到面前小麻雀，脸上激动之色顿现。

“……”

“……”

“？？？”

隼妖连续张三次，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急急忙运神识探查自身，然后满脸苦相，疯狂张却依然是个哑。

这隼妖原本已快要练掉横骨，但目前别说吐言，就连鸟叫都发不出。

程羽召出形元神，看向惊惧隼妖，一缕妖魂之火泛着黄光。

原先他看过隼妖的妖魂，是一团青黑色。

他知这隼妖与橘猫妖不同，平里看不到自家这元神，只得将元神回归雀体，“啾啾”鸣叫几声问其是否识字。

隼妖不能言，但听力还在，只见他先缓缓点，再疾速摇。

程羽又问其是否只认识几个有限的字，隼妖连忙点。

唉……

原登只顾着自己修炼，忽略了队伍的文化素质建设。

他又让其试着用肢体描述下当晚形。

隼妖点，思索片刻，收敛起双翅做掐腰状，在中摇摇摆摆走来走去，同时抬向上四处观看。

这是在模仿小员外爷与青哥儿一行上山观景……

小麻雀点示意看明白了，然后隼妖接下来的模仿动作被程羽迅速叫停。

“啾啾”几声表示明白，不用再演，转换下一个场景。

隼妖挺直身板，蹦跳到远端后顿时搔首弄姿起来，扭扭捏捏地摇晃着本不存在的腰肢，在中由远而近走来。

走到程羽跟前，他突然扬起翅尖指向自己，然后浑身僵直，嘴一阵开合后，“扑通”一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