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的是我？”

咔嚓一声，老山监立足之处的青砖忽而碎。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他怒极反笑，哈哈一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道：“是我传你伏龙真经，是我指点你修行之路，你竟敢说，错的是我？”

老山监越说越是愤怒，伏龙真气涌现。

轰！

真气催出飓风，席卷开来，立时将屋内家具摆设，乃至门扉都刮飞，上瓦顶哗啦啦作响，似是要被吹塌。

“呀！”

角落里胡小桑吓得缩成一团。

“老山监息怒！”

张岭赶忙迈一步拦在方休身前，拼命催动真气抵御，又连声叫道：“师侄，老山监大有大量，不与你晚辈计较，你还不走？快走！”

“滚！”

老山监一声喝，便将张岭震得倒飞出去，砸在墙上。

一个字退真。

他的真气之雄厚，非丹田气海能有。

这是，上气海天门凝聚之后，才能有的气势！

论境界，稳稳压方休一。

方休直面他这威压，却丝毫不惧，高声道：“老山监，之前陆右使曾与我说过你所求之道，今我斗胆再问一遍，老山监到底要求何道？”

“我所求，自然是光复燕山伏龙峰，将《大罗伏龙真经》传承！”

老山监气势愈发高涨，被伏龙真气托着缓缓升起，道袍猎猎鼓动，好似风伯真君降世，传下天谕：“何错之有！？”

“若如此，那老山监的做法便是错！”

方休直视这位当年的燕山三秀之首，开问道：“我即便弃老山监而去，另寻道法修行，也定然不会放下伏龙真经，依旧会每研读参悟，这算不算传承？”

老山监听着一愣，只是很快反应过来，斥道：“强词夺理！你不修行伏龙真经，如何能算传承？”

方休追问：“我以伏龙真经打磨悟与道心，来我开门收徒，亦会传授弟子伏龙真经，叫他打磨悟与道心，这算不算传承？”

“你……”

老山监脸色一滞。

方休又问：“我知伏龙真经的玄妙宝贵之处，后凡是我的徒子徒孙，都要他们参悟伏龙真经，这算不算传承？”

老山监神色凝住，开不了。

方休再问：“若天下道门传，都以伏龙真经来作打磨悟与道心的功课，这算不算传承？”

“这……这……”

老山监喃喃几声，应不上话。

“这自然算！”

方休替他说出，接着道：“连我师伯劝我去听经时都说，伏龙真经即便听不懂，多听几次也能有益修行。为何老山监讲经这么多年，却根本没愿意来东罗宫听经？”

“为什么？”

老山监下意识问道。

“这就是你的错！”

方休声音一高，越说越快：“西宛山众皆有筑基之法，难道非要修炼伏龙真经才能成就真？麻衣真一阶散修，修行不易，却被你贬得一文不值，你话里话外，都要他们改修伏龙真经，谁愿意多听？”

老山监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

“你昔名列青秀碑，尚且被真经所困，谁还敢修行这真经？”

方休神色肃然，催起中雷咒，喝道：“你越要旁修炼这伏龙真经，才越让伏龙真经无法传承！”

“你，你……”

老山监被惊得话都不利索，指着方休叫道：“你胡言语！若无修炼伏龙真经，待我百年之后，世上再无参透真经之，难道不是断绝传承？”

“你修炼伏龙真经之前，难道真经就有传承？”

方休反问一句，又问道：“以老山监的天资，可以修炼的道法尽多，为何偏偏就认准伏龙真经？”

老山监脱道：“自然是真经玄妙，远在其他道法之上！”

“既然如此，只要以伏龙真经作功课的道门传足够多，其中自然也会有天资卓越者，与老山监当年一般，修行真经、参透真经、传承真经。”

方休说到最后，叹一气，拱手道：“请老山监抛却师承之见，莫再敝帚自珍，才是真经传承之道。”

老山监听得愣愣失神，不发一声。

方休也不理他，转身将摔在地上的张岭扶起。

“师侄，你……”

张岭已看得目瞪呆，吞一唾沫，只觉着喉咙发，说不出话。

那可是老山监！

你这般当面斥责，就算老山监不与你计较。

万一让何真知道……

方休又去把胡小桑拎起来。

“观……观主。”

胡小桑吓得瑟瑟发抖，连雪白尾都已经露出来。

“没事，不用怕。”

方休才安抚她一句，便听背后张岭唤一声：“老山监？”

扭一看，老山监已催真气离去。

“师侄，那东罗宫是燕山大罗外传，你有机会拜其中，是何等机缘？即便你背出青石观一脉，我也绝不会怪你。”

张岭长长一叹，摇道：“老山监待你不薄，你何必如此戳他痛处？”

“正是因为他待我不薄，我才不得不说。”

方休话语诚恳，不见一点后悔。

“你……”

张岭欲言又止。

他没少听外说过，他这师侄，是个只知阿谀奉承、投机钻营的小，才有屡得前辈高垂青的机缘。

可若真是小，又怎会做这般坦磊落之事？

对这师侄，张岭愈发佩服。

“方观主，张真？”

屋外有个衙役探探脑，小心翼翼问道。

方才老山监真气惹出的动静，早把衙门内外惊动，若非县衙已经下值，怕是县令都要过来查看。

“没你的事，我演练法术。”

张岭挥挥手将他打发。

他也没再多说什么，便告辞离去。

方休这晚依旧住在驿站楼。

胡小桑本来便因两个姐姐而忧愁难安，再受这一番惊吓，一时半会儿根本缓不过来。

别说伺候方休，她这一晚上，都是窝在方休怀里，把柔软身子埋得，又被方休度来几缕伏龙气息……正儿八经的伏龙气息，才终于平静下来，沉沉睡。

第二天一早，方休便去县衙接文书。

克门之事已经结案，自然不用再待在良乡县。

燕京城里还有诸多事等着。

一是老山监的后续，二是……克门修炼之法，必须要寻隐避周全之处，才能小心尝试。

吴品昨天回去书院，已告诉方屏结案之事，是以方屏早早便雇好马车等候在衙门前。

良乡县衙正是缺的时候，县令又颇看中吴品，似乎有意让他直接留下任职，这可把方屏高兴坏。

倒是方屏一看见胡小桑，便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担忧。

一夜呵护，胡小桑已被伏龙气息调理的通经活络，行动无碍。

可她对方休的依恋与亲近，怎瞒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