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这就是活捉的实物？”

看着被关在臂粗铁笼子里，奄奄待毙仿若是下一刻就会断气，浑身仿若剥皮野猪残留着半粘的小号凶兽。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再度因此聚首在一起的，左都察周邦彦、内宦海公等，却是面露惊色，啧啧称奇道：

“此外六街儿郎们还当场捕杀了七，另外自河水里获得了一副完整的尸骸。”

在侧的郑金吾，也略带欣然和宽慰道：

“这就好了，杂家也可回复大内，就此睡个安稳觉了。”

海公闻言不由拍着胸，用一种如释重负而又矫揉做作的尖细腔道：自从听说这东西，可以轻松爬过右徒坊的高墙，并轻松跃过上百步，还能游水逃跑；自然也有概率威胁到皇城大内所在。

“有了这个凭证，看那些大言不惭之辈么，还能有脸说什么。”

连忙赶过来的郭崇涛，也隐隐有些扬眉吐气的道：这些子他就因为这个案子的系，在明里暗中也受了不少气，乃至被指证作伪和夸大其词的嫌疑。

“此事仍需谨慎，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能松懈的。”

然而周邦彦却是轻轻摇到：相比突然一夜之间，凶兽四出伤的消息，在城内所酝酿起来的舆和风；朝廷其实更在意的是，在没有找到根源和目的之前，那些高门上层家，因此产生的自危和恐慌之。

但是既然能够在意料之外，捉到一个活生生的证据；那就意味着自己这边在朝堂之中，有了毋庸置疑的底气和关键筹码；基本可以立于不败之地，而籍此涉和争取，更多的资源和权柄了。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代右街上下，多谢江生的协力了。”

另一位右街使宋伯宜，粗声告谢道：

“这我可不好居功了，当场真正出力的主要还是，那些金吾左右街的子弟。”

江畋淡然道：这种东西看起来厉害，但是一旦失去了神出鬼没的隐蔽和突然，并且明白了针对的弱点之后，自然也就那么回事了。

“还请莫要推拒，该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不然的话，我又怎有脸面对那些死伤的儿郎。”

宋伯宜却是一本正经的摇道：

听到这话，江畋也不免生出几分欣赏来，对他之前粗蛮横做派的一点芥蒂，也尽数消去了。

“既然如此，我替江生讨个如何？”

郭崇涛闻言，却是突然心中一动，走到边上开声建议道：

“请说！”

郑金吾却是想到了什么，而抢先应道：

“如今江生既是我宪台的协办，又是此案的重要系士；后少不了继续打道的机会；金吾卫衙门那边也就罢了，你们左右街六使，难道不该给个方便联络和通达的名么？”

郭崇涛继续开道：

“理当如此。”“应有之义。”

郑金吾和宋伯宜相继回答道，遂又相视而笑一切尽在无言中；这个建议自然是恰如其会的。这位江生身上隐秘甚多，又很有些意想不到的手段和见识，不说他背后那些门第，哪怕提前结个善缘也好。

“还请江生恕我擅专了，其实再也也是有所私心，还望见谅。”

然后，郭崇涛又转向江畋道：

于是在商量片刻之后，一份新鲜的墨迹和朱印甚至都还没的新告身，就送到了江畋的面前。上面用优美工整的官体字写着：“訾受金吾左右翊中郎将府，判官典事，勾押左右六街公事。”

“虽说这勾押六街的判官典事，只是个末品官身、俸料微薄；却胜在清闲自在，常少有约束的；无论出京兆府还是左右街使，或是我宪台察院，找问事或是通达消息，都无需额外等候的。若有所需，还可以额外配属两名防阖。”

然后，郭崇涛又为之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多谢了！”

江畋顿然心领神会地感谢道：至少这个身份带来的便利远不止这些。比如那两名防阖（门卫），虽然未必能够提供真正的保护，但是他们所代表的身份，却可以在出起居间，避免很多的麻烦。

有些世面上常见的鬼蜮伎俩，对于普通是一回事，对于体制内的又是另一回事；而到了流内品的官身，又变成另一回事；这就是阶层之间不容僭越的差异所在。

正在说话间，外间又有赶了过来，却又被拦下来引发了一阵喧嚣；随即就见郭崇涛走过来，对着周邦彦耳语了一句；他当即点道：

“且让他进来吧，此事也需要武德司的，来做个见证。”

“周宪，你这儿可真是门难进、面难看、事儿难办的很哪！”

随后一个语调不高，却隐隐有几分嚣张的声音响起。

“章肥猫，若都指望你武德司的本事，岂不是尸骨都凉透了。”

海公却是毫不客气甩他脸子道：

“原来是海通使，您老安详啊！”

来却是用一种骤然提高的夸张语调，连忙转问候道：却是个四肢粗短，撑得绯官袍紧绷绷的白矮胖子。只是他脸上的横堆笑起来，显得有些憨态可掬，让想到一只眯眼的胖猫。

“章亲事（长），此番让你过来，只是做个见证！其他就莫要多想了。”

郑金吾也在旁开道：

“省的、省的，谁又能从您郑金吾，中夺食呢？我来看看，就看看好了。”

这位武德司的亲事长，倒也不失阳怪气的拱手笑道：

“玄真，你是驯兽的好手，替我好好瞅瞅，这搅动得京师夜里不安，还让小三司丢了大脸的玩意，又是什么成色。”

随后，他对着身边一名看起来高瘦扈从吩咐道：

“且慢！”

正在边上说话的江畋，连忙喝声道：顿时就将众目光吸引过来。然而，架不住那高瘦扈从仿若未闻的，已经凑到了笼子边上。下一刻骤变横生，那突然就痛声惨叫了起来。

却是那只看起来奄奄待毙的小凶兽，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跃起，咬住了他靠近笼边的一只手臂。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力吮吸和咀嚼着，甚至都没有因此溅出来多少血迹。

仅在一片震惊的众，几个呼吸之间；那名高瘦扈从的手臂，就眼可见地收缩和瘪了下去。下一刻，呛踉一声那张亲事就动起来，以矮胖身材不相符的敏捷，抽刀斩下。

然后又当的一声，被同样眼疾手快的横架住；却是那海公身边越出的一名小黄门；随后就见回神过来的他，怒目呵斥道：

“章肥猫，你想作甚，当众毁灭证据么。”

而那名高瘦扈从的挣扎和惨叫声，已然正在变弱。这时在江畋的示意下，几名军士拿着在旁炭炉上，已经预备好的烧红铁钎，猛然探扎在这只小号凶兽的颈部、颌下和后脑；

一阵滋滋作响青眼直冒后，那只凶兽这才“呜呜”嘶声惨叫着，松开已然被咬得只剩一点皮相连的瘪断臂，抽搐着蜷缩回笼子中去。

“还真是个废物！”

而那已经被暂时忽略的章亲事，也恨恨踢了一脚，俨然是在短时之内严重失血，而昏阙过去的高瘦扈从：这才皮笑不笑的看着江畋道：

“不知这位郎君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