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但说着说着渐渐慢下来，很和善地又道：“你都不用投降蒙，你只要救我一条命，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金银，你想顿顿吃吗？想有很多漂亮的姬妾吗？想想，烧得肥的嚼着，摸着美儿香滑的肌肤……或者去死，被阿术把皮剥下来。”

洪阿六咽了咽水，道：“你别哄我，我不会信你的。”

“壮士小点声。”段兴智道：“你要做的很简单，解开我身上的绳索，带我到关城里找个隐秘的角落躲起来。这样就好，等大理兵找到我，我告诉他们发生的一切，我被李瑕俘虏，但还是杀了他。蒙会继续让我当大理总管。

你想想，我是大理总管，可以给你数不尽的富贵。壮士，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喜欢钱还是喜欢当官？都可以的。”

“你胡说，胡说。”洪阿六道：“我们是不会输的。县尉，县尉……”

“李瑕已经死了啊。”段兴智问道：“你们还有多少？蒙古与大理又有多少？”

洪阿六提刀上前，手抖得厉害，脸色也涨红。

他很犹豫，最后终于问道：“我凭什么信你？”

“我对天发誓，绝不会忘了恩公的救命之恩，往后一定会重重回报恩公。”

洪阿六不停舔着嘴唇，想着段兴智说的那神仙一般的子，忍不住提刀想去割他身上的绳索。

这一刀下去，他就彻底翻身了。

下一刻，他愣了一下。

他想到那弩箭翻县尉与许秃瓢，想到撞死在地上的那个。

还有杨奔说的话，“段兴智装成一个糊涂傀儡，其实骨子里满是算计，薄寡义，自私至极……”

洪阿六硬生生止住了动作，只觉嘴里得厉害。

“你活了，会杀我？”

“我怎么会杀恩公？”段兴智眼中满是真诚，看起来畜无害，“我是何等恩公不知吗？当年我之所以投降，为的是保全治下百姓。”

“你利用自己的，你害死她了。”

“慧娘？”段兴智愣了愣，泪水忽然止不住地流。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之前一点都不悲伤，直到听了这句“你害死她了”，才猛地触到心弦。

“慧娘不是我害死的，真的……她自己要那么做的啊……真的，为什么就没有信我？我宁可自己去死，也不愿让慧娘受一点伤啊……慧娘，慧娘……”

洪阿六也愣住。

他看着眼前的段兴智，不明白这个老男怎么能哭得这般痛不欲生。

段兴智仿佛回到了当年投降后在郑慧缘面前痛哭之时，他哭得极悲，极诚。

他自己都信了事就是他所说的那样。

他不是那个连自己都瞧不起的懦弱可悲的亡国之君，他再次成了一个仁义真诚之。

下一刻，有推开门进来。

段兴智抬起，见了来，瞳孔一震，哭声硬生生止住。

“李李李……李……李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