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孙玉香的爪手并没有挠到张本民的脸上，而是连同她整个都僵在空中，因为张本民小声问了她一句：是不是马玉顶从家的水井底下爬了出来？

韩湘英和郭红绫平里是孙玉香使唤的，这会儿看她跟个泥似的一动不动，自然要上前帮个手。

两摇晃着孙玉香好一会儿，也不见她回神。

“哟，莫不是丢了魂儿？”韩湘英说。

“那得赶紧叫一下，要不老恁么挺着可不行哦。”郭红绫马上叫来了白事料理。

“抽她嘴子就中！”白事料理见惯了这种形，“抽，多抽、狠抽，然后把胳膊腿使劲扳一扳。”

这招挺管用，只是那么几下，孙玉香就长长地出了气，身子也软了下来。不过令意外的事，她一开就是傻笑，说着胡话，就跟喝醉了一样。

“伤心过度了，等她歇息歇息就行。”白事料理说完就走了，还得张罗一下赶紧让老孙土为安。

丧事得正儿八经地办，由侄儿代替子嗣拎汤壶，领着送葬的男队。队领的自然是孙玉香，她可是亲生亲出的闺，只不过因为有些痴痴呆呆，旁边还要堂姐妹扶着。

张本民远远地看着，并没有半点怜悯，只要想到孙玉香的种种丑恶嘴脸，反而觉得还不够解恨。“俺可以让你不死，但一定要让你疯掉！”他握着拳说。

夜里要守灵，就在老孙的棺材旁。

孙玉香失魂落魄，几乎没啥自主意识，动不动就出来满院里游，有时还走出大门外，站在巷子里发呆，不过马上就会有把她拉进院内。

张本民就在大门外看着，终于得了次机会，孙玉香傻愣愣地走到巷子里，身后还没有跟着。他便小步快移过去，压着嗓子拖着声音，对孙玉香道：“玉香，玉香呐，俺是马玉顶，俺是马玉顶噢，那井底下很冷，很冷的啊……”

孙玉香随即发出一声刺天的尖叫，直挺挺地仰面昏倒在地。

张本民相信，有了这么一下，估计孙玉香该彻底疯掉，看来明天可以开始下一步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