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为我治伤,幸而箭上无毒,也未伤及心肺,拔下箭,上药包扎后,观察了几天,便无大碍了。”
云束轻声道:“看来,阎王都不想收你的命。”
陈均白浅笑,道:“出征在外,生死全凭个
命数。每逢战事吃紧,士兵都高度戒备,不眠不休地守着营地和城楼。将军于主帐内,讨论最好的作战攻略。待战时缓和,我们白天需得在沙场点兵,夜间还要在帐中看兵书。就是这段时而紧张时而枯燥的
子,你知道我是如何坚持下来的吗?”
他侧首询问她。云束摇
。
陈均白卸下心上重负,开颜道:“全靠你夹在夏衫袖中的那张字条。我常在残阳如血,羌笛笳声的塞外城楼上默念于心。”
“吾待君归来,共看上林花。”云束随他附和。
陈均白垂下眼睑,道:“束娘,你知道吗?当我被夏
流矢
中的那一刻,我脑海中第一反应是我将命丧于此。要是以往,我并不害怕,因为我要是在死于战时,算是全了忠君报国之志。圣上会为我追封赐缗,既能够保母亲下半生衣食无忧,也可恩荫门第,实现母亲重振家门的夙愿。可是这一次,我的心里却涌现出无尽的惧意。我怕自己就这么死去,还未能看见战局扭转,未能承侍母亲膝下。我也很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因为我知道,有一个一直在家中等我,等我回去与她品诗填词,与她共看花景。为此,便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平安度过。”
陈均白用极克制的语气诉说着心底的秘语,云束听其于心,犹感真切,不由眼睛泛酸。
她细声慰道:“你受苦了。”
“不,”他摇摇
,“当我踏
家门的那一瞬,见到你,见到喜儿,拜见了娘,那段经历便遁无踪影。同夏
作战的那段漫长、艰涩的时间,现在回忆起来,也缩短成几个无关紧要的影像。我才明白,为何漂泊和戍守在外的
会洒泪写下诗篇,寄托对家和亲友的思念。因为那份牵挂不只是心
那一缕挥之不去的悲愁,更是助他们度过穷困时光的明灯。”
他们又依偎在一起说了许久的话。待月光渐散,
晓在即,云束问了最后一句话:“国军赢了吗?”
他沉顿了片刻,方道:“可能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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