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不管有什么危险，婢都要跟着殿下。”

“你走了我才能安心。”

“殿下是安心了，可是婢呢？倘若真的走了，婢定是一都不会安心，娘娘泉下有知也不会原谅婢的。”

祺穆沉默着不再说话，小麂对他的关心他自然知道，可若有一天有对她下手，他不知能不能护住她......

“娘娘费尽心思留下婢，就是为了让婢照顾你，这便是婢余生唯一的使命，殿下是婢的天，天若塌了，即使婢跑到天涯海角，依然是活不成。”

祺穆声音低沉，似在隐忍，道：“倘若你的使命只是遵循母妃的遗命照顾我，那你已经完成了，你把我照顾的很好，如今我要出宫立府，要娶王妃了，你的使命结束了！”这是祺穆第一次对小麂说重话，不是因为小麂不走，也不是因为小麂又把自己摆在了婢的位子上，而是因为小麂把她这些年对自己的尽心照顾和陪伴全都归结到了使命二字上……除了使命，就全无其他吗？

“殿下……”小麂委屈的皱着眉，眼泪含在眼眶里：“你真的不想要婢了吗？”

小麂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祺穆立即缴械投降，忍不住伸手拭去小麂脸上的眼泪：“你我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于我而言，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绝不只是母妃为我留下的一个婢……”

“那殿下就不要再说让婢走的话了，不管以后是生是死，婢都愿意陪着殿下。”

“不，只能活着，不能死，我们还有很多事没做过......”如若就这么死了，他一定是一个厉鬼，千年都难以化解怨气的厉鬼。

小麂点了点。

过了片刻小麂忽然想起来，道：“今他们把喜服送了过来，殿下要不要试试？”

“不必了！你早些休息吧！”

“也是，明就是大婚的子，殿下可有的忙了，还是早些歇息吧，宫里师傅做的喜服定不会有差错。”

第二一早迎亲的队伍便等在了残珏院门，小麂为祺穆梳，看着祺穆眉紧蹙，道：“殿下，今是你大婚的子，要笑！”

祺穆不敢多看小麂，把眼睛瞥向一旁。

小麂看着今特意打扮过的祺穆，道：“殿下生的这么好看，定是这世上最俊美的男子！”倘若往常听到小麂说这些话，祺穆定是很开心，可是今却像一根刺，让他如鲠在喉，内心翻涌，更加难受。

梳完小麂开始为祺穆更衣，虽无过分奢华，可却也是明媚的绛红锦袍，黑边金线，腰间一个鸳鸯绦，穿在高挑秀雅的身上正合身。

小麂礼仪倒是很到位，从清早见祺穆第一眼便是明媚的笑颜，笑着道：“殿下穿这身衣服真好看！”小麂毫不避讳的细细端详着祺穆。

祺穆不语，看了一眼近在咫尺正在为自己更衣的小麂，闭上了双眸，今的一切都像是刀子，一刀一刀砍向他，让他无处可躲。

“殿下今没用早膳，一会儿到了王府定要抽空用一些，饿一天可不行，对身体不好！”

祺穆不语。

“嬷嬷教的礼节殿下都记住了吧，先是催妆，新娘跨火盆，踢轿门，殿下若是忘了就细细听着傧相的，他说什么殿下就做什么，不要急！”

祺穆不语。

小麂为祺穆全都穿戴好了：“来，殿下，让婢再检查一下，看可有什么遗漏的？毕竟是大婚，马虎不得！”

小麂围着祺穆转了两圈，看着眼前高挑俊美的点了点，放心的道：“好了，时辰也到了，殿下赶紧出门吧，别误了时辰！”

祺穆转身出门，未看小麂一眼，未说一句话，小麂在祺穆身后行礼恭贺道：“婢祝殿下与王妃琴瑟和鸣，早生贵子！”

祺穆内心的苦涩哽在喉，径直出了院门，一路未回，也未再看一眼残珏院里的一切，不是不留恋，而是太留恋，包括身后的那个，曾经奢望过给她的，如今却不得不给了别……

祺穆一身红衣翻身上马，依旧面无喜色。

小麂紧跟在迎亲的队伍中，迎亲的队伍很短，在宫内也未吹吹打打，只是走到皇上的寝宫外停了下来，祺穆下马在寝宫外跪拜，皇上未见他，只有一个公公出了殿门，站在高高的台阶上道了一句：“宣王心意朕已知晓，望宣王与王妃后相濡以沫休戚与共，朕政务缠身，便不亲行了！”

台阶下跪在祺穆身后的小麂心下一颤，不用抬便知道台阶上的是张全，犹豫了片刻，便把扎的更低了......心里的歉疚如翻江倒海，强烈的负罪感又压上了她的心，眼角滑落一滴泪落在青石板上......

张全宣完旨意转身回殿，刚走两步又转身朝宣王一行重新扫视一遍，这些他是从未见过，也见不着的那部分，虽又特意看了一遍，可还是没有认出离的很远又刻意低着的小麂......

行礼之后祺穆上马继续朝宫外走去。

祺穆的手一路紧紧的攥着，指甲嵌进了里，心中有不甘，有不愿，可是不管他愿不愿意，不管他承不承认，这都是他的大婚，皇上赐婚，三书六礼，明媒正娶，一生一次的大婚。

祺穆回看了一眼夹杂在迎亲队伍中的小麂，正巧看到小麂伸手擦了自己眼角的泪，祺穆心下一惊一喜，祺穆不明所以，难免不与自己的大婚串连起来，身子微动，刚想下马，理智又立即把他稳稳的拉回马上。

他此时若下马，皇上非但不会同意他悔婚，还定会杀了小麂……

皇上最重视身份门第，非但说让小麂为妃，即使为妾皇上都不会同意，他自己也不会同意再委屈小麂，小麂跟着自己受的委屈够多了，后定不会再让他委屈她半分。

倘若皇上知道他为了小麂违背皇命，也定会对自己心生厌恶，他本不怕皇上不喜，可是他后若想能按照自己的方式过活，若想有不一样的境遇，若想为母妃平反，他此时就必须在乎皇上的心。

他无力与皇上抗衡，把他关回残珏院不过是皇上再下一道旨意的事，他不愿小麂再跟着自己过着屈辱的子……

……

千般想法万般滋味涌在心，眉紧皱，肌紧绷，手紧紧拉着缰绳，对于如今的无可奈何，他心里怎么能没有恨，满腔的恨意都要把他撕裂了……

他若非生在皇家，他若非身负血仇，他若是一个寻常家的公子，他何须这般隐忍，他的大婚，他一生一次的大婚定要娶自己想娶之。

可是如今他的大婚已经在去迎娶他的路上了，他只能求来世，来世不要再生在帝王家，来世就做一颗树，一颗开满花的树，亭亭如盖，长在你每经过的路上，当你从树下经过，我便用力抖落这攒了一年，开满一树的鲜花，给你片刻的惊喜和漫，你定会驻足抬看看我，再低看看花，那一地的花瓣就是我对你藏已久的慕，倘若你愿意捡起几片花瓣带我回家，那我定会开心的不知所以，来年，再加倍努力的开花……

小麂未敢有过奢望和越矩的心思，故现在除了对张全的歉疚之外她便只有欣喜了。

这么多年了，小麂是第一次在白天光明正大的走在宫里，这么多年了，即使在夜里她都未敢走上宫道，她的欣喜没能明白，她看着恢宏的宫殿，隔了太久没见过了，上次应是十年前陪容妃前来，走在比残珏院还宽的宫道上，一切对她来说似乎是那么新鲜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