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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带的顾家送来简简单单的晚饭，都觉的好吃得不行。

五彩毒蛛认了主，肯定要不回来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呆在顾家继续喂他的蜘蛛。

等到毒蛛长成，他取得足够的毒毒丝后，就能继续去过他逍遥快活的小子了。

这期间能有个地方供他白吃白喝白住，想想好像也不赖。

窝吃着晚饭暗爽的时候，顾西棠被叫到主院。

老太太依旧呆在花厅里，这会子应是吃过晚饭了，拿着一卷诗集打发时间。

靠窗案几上的宝莲熏炉，燃了熏香，淡淡的松木香味在空气中蔓延，清新提神。

角落里高颈花瓶不见了桃枝，换上了几片美蕉的大绿叶。

顾西棠走进去，递给曲莲一个小布袋子，笑嘻嘻道，“今儿买了点枇杷，回来晚了没来得及给祖母送，劳烦曲婆婆拿下去洗一洗。”

曲莲将袋子接过，打开看了两眼，“哟，这枇杷可新鲜，老这就拿去洗洗，棠儿小姐先陪老夫说说话。”

说完给顾西棠递了个眼色才离开。

顾西棠眨眨眼，曲婆婆现在越来越上道了，可。

转身走到窗前木榻坐下，跟老太太中间只隔了个小小的案几，“祖母，唤我过来有什么吩咐？”

哪怕是饭后闲暇，老太太衣着妆容依旧一丝不苟，梳着整整齐齐的发髻，穿着端庄大气的五彩缂丝衫，一身气势教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听到她询问，一直低看书的老太太才嗯了声，抬起来，“那个杜老是怎么回事？”

“那老儿？”顾西棠支棱着腰板，不解，“不是祖母您做主让他留下来混吃混喝的么，怎么问起我来了？”

顾老夫抬眸，眸中尽是悉，“你古灵怪，若非有意为之，能放跑到我跟前来？”

“嗨呀，我就知道祖母您目光如炬，明察秋毫，孙什么事都瞒不过您老的眼睛！”

“跟我拍马没用。”

咳，顾西棠摸摸鼻子。

老太太就一点不好，太正经，不开玩笑。

“孙跟毒、杜老打了几道，发现他这行事虽然不靠谱，但是真本事还是有点的。”顿了顿，她倾身朝老太太靠近了点，神秘兮兮道，“这老医术不错！我祖父不是身子不太爽利么？让老给祖父看看，说不定就药到病除了！”

顾老夫握着诗集的手微微收紧，面上却不显绪，淡道，“不过是个江湖郎中。”

“江湖郎中有江湖郎中的本事，试试总无妨嘛。”

老太太又道，“既然要请看病，直接开就是了，为何这般迂回？”

“要是能直接开，我还用得着做那么多？”顾西棠叹了老大一气，“祖母，杜老那怪得很，除非他自己乐意，不然光请是请不动他的。”

见老太太垂眸听得认真，顾西棠接着道，“与其绞尽脑汁想办法请上门，不如让他自己找上门来。”

“不仅要让他自己找上门，还得让他觉得自己占到了便宜飘飘然，如此，行下一步的时候才能水到渠成。”顾老夫看着面前嬉皮笑脸的少，“你都从哪学的歪门邪道，狡猾得像只小狐狸？”

顾西棠摇晃脑念经，“有其祖母必有其孙。上得有只老狐狸，下才能有小狐狸呀。”

顾老夫胸一哽，抓着诗集的手又用力了些。

这小混账！拐着弯骂她是老狐狸！

曲莲把洗好的枇杷端上来，顾西棠立即剥了一粒送到老太太嘴，“这个月份的枇杷最好吃，汁多核小，特甜！祖母开个尊？”

顾老夫，“……”

本来正要作势喝骂，被小混账来这么一手，她尊到底是开还是不开？

不开，骂不了。

可开了，枇杷就得堵嘴了。

左右都骂不上，还得被迫接受小混账求和，顾老夫脆闭紧嘴。

不吃！

曲莲站在老太太身后，仗着老夫看不到，无声笑到老脸变形。

棠儿小姐鬼点子真多，又成功逃了一回骂。

顾西棠把枇杷扔进自己嘴里，嚼吧嚼吧吐出果核，摆在手心展示给老太太看，“祖母，这核是真小。您尝一尝，我先走了，免得我在这里您吃不下。”

小混账抓了几粒枇杷塞到后曲莲手里，飞了记媚眼，“曲婆婆，平在祖母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让她早点消气。”

光明正大贿赂，还是在正主面前。

顾老夫闭了闭眼睛，呼吸，拦住拔脚想溜的，“《医典纲要》有记载，五彩毒蛛乃剧毒之物，非常能养。”

从大厅回来之后，她特地翻了家中医药古籍，上面有寥寥一笔跟五毒彩蛛相关。

“你说句实话，那个杜老究竟是什么？”

她盯着顾西棠的眼睛，一回弱了气势，“你祖父患的是顽疾……我若不清楚他的底细，不敢让他医治。”

顾西棠回视老太太，亦正了脸色，“那老在江湖上有个绰号，叫毒老怪。”

“祖母放心，我也不会随便拐回来替祖父看病。”

“此事，孙不会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