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吴老六色中饿鬼的子，怎么对着她连一句污言

秽语都不曾说过？" " 这……是，那是对小下了狠手，所以小有些害怕，

但小的真不知道她这么厉害啊！" 吴老六磕如捣蒜，一副难言之隐、懊悔万分

的模样。

他的脑子倒还灵光，这番话真假参半，看起来似乎解释了缘由，但我们母子

二却知他仍旧没说真话——娘亲以冰雪元炁施加的恐怖重刑，连我这个亲生

儿子看了都心有余悸，他吴老六也不是痴傻愚笨，会认为自己所受的非折磨只

是凡的手段吗？

我心里明朗，看来他对吕莫槐也不是毫无保留，两方并非真心齐力。

吕莫槐却似乎没有堪，大方摆手，不再追究：" 算了，你见识短浅，认不

出来也是有可原。" " 多谢千总。" 吴老六再次磕，嬉皮笑脸地起身邀功，

" 千总大，小这几天戏演得还不错吧？" 吕莫槐含糊点：" 还行。" 演戏？

难不成他近出现在赤鸢楼大声喧哗、在街道巷驻足喘息，全都是为了引

我们彀？那我岂不是害娘亲身处险地？

虽然我与娘亲此际毫发无损，但心中不免愧疚，自责不够小心谨慎。

吴老六偷偷打量了一下千总大的神色，小心翼翼道：" 那小什么时候能

回山里啊？" 吕莫槐眉一翘，颇为意外：" 你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还能玩

月楼的姑娘，竟然还想着回山里吃苦？" 吴老六苦笑道：" 是舒服，不过那

这么厉害，不知道哪天就没了，还是回山里安全些。" " 你这小贼倒也知道苟

且偷生，" 吕莫槐摇摇，似乎不甚在意地道，" 也罢，这就送你回去吧。" "

小多谢千总大！" 吴老六大喜过望，双手作揖，鞠了个躬——但他直起身来

时，那银甲亮盔飞速欺近，一道寒光没了心房。

吕千总猝然发难，身着重盔而出手迅速，足见他也身负武艺。

" 咕哇——你……" 吴老呛出一血沫子，连连后退，双手死死捂住创处

的匕首，鼠目圆睁，一脸不可置信。

场中惊变固然出乎意料，但今连番波折已让我处变不惊，娘亲更是面不改

色，犹如白玉雕塑，静立观察。

" 你对老子不老实，黑云寨也是，一群白眼狼！叫他们派些得力将，却哄

一群流民来送死，阳奉违！否则昨便知道那的底细，今晚又怎么会不打

自招！" 吕莫槐面目狰狞，欺进两步。

" 唔呕……" 吴老六吐出几鲜血，握住匕首短柄的双手已是染得殷红，但

仍然神智未失，吐出一句狠话，" 黑云寨的兄弟……不会放过你们的！" 吕莫槐

脸上泛起奇怪的笑容，冷冷道：" 放心，你的兄弟很快就会下来陪你了！" 而后

身形一闪，侧身扶住吴老六的肩膀，后者双目圆睁地盯着他，不可置信地道："

你们要……黑吃黑？！" " 怎么能叫黑吃黑呢？这是为民除害！" 吕莫槐笑容满

面，攀上吴老六颤抖的双手，而后将他手指一根根地掰开。

吴老六看着近在咫尺的银甲将领，仿佛在注视恐怖的怪物，猥琐扭曲的脸庞

涌起恐惧及后悔的神色，面如金纸，染血的嘴唇颤抖着说道：" 二当家……说得

对，你们不是好……二当家……" 剪径蟊贼再次咯血，失血过多的他浑身已无

力气，脑歪斜，两只眼睛无神地转动，已是意识模糊。

吴老六全靠吕莫槐提着肩才勉强直立，颤抖着紧攥匕首的十指却被支撑着

身体的慢慢掰开，仿佛在为他生命最后时刻的计数，猩红粗手最终犹如残枝般

垂落在两侧。

吕莫槐皱了皱眉，右手退缩了一下，还是握住血腻腻的匕首短柄，仿佛哄

小孩儿眠一般，诡异冷地温柔道：" 别怕，他们很快就会来陪你了……" 话

音未来，他便狠狠发力一抽，随着寒光一闪，鲜血如同趵突的泉水一般涌而出，

向天直冲！

随着吕莫槐撤去左手，吴老六颓然倒地，仰面朝天、蜷曲痉挛，里涌出鲜

血，心房创激跃劲几血泉后逐渐无力，双目神光涣散，齿不清地念叨着

" 二当家……说得对……" ，越来越轻、越来越轻，最后归于平静。

在一片血泊中，吴老六死不瞑目，满身鲜血。

杀害了一条命的吕莫槐毫无忏悔之意，反而看着右手和短匕上的粘稠鲜血

皱眉发愁，似乎在痛惜一件宝物被玷污。

袖手旁观的白捕神色如常，若无其事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白帕，递了过去。

" 多谢白兄。" 吕莫槐接过物什，仔细地擦拭着手上和臂甲的血迹。

白捕淡淡说了句不客气，随后问道：" 接下来该怎么处置？" 吕莫槐忙活

着处理身上的血迹，也不抬，不假思索道：" 谢冰魄母子二杀害良民吴老六，

畏罪潜逃，抄发官文、通缉令传于青州各郡，悬赏捉拿。" 白捕迟疑道：" 谢

冰魄与皇帝认识，万一她亲自面圣……" " 呵呵，咱们的这位皇帝，疏于朝政已

达十年，料她谢冰魄也不能轻易得见。" 吕莫槐将血迹斑斑的白帕扔在地上，如

闻笑谈，" 再者往返京畿紫垣，哪怕快马加鞭，也需一个月，等她请来皇命圣旨，

少主君已将黑云寨屠灭净，届时死无对证，复有何愁？" " 哈哈，千总说得是，

在下多虑了。" 白捕尴尬一笑，似乎也觉得自己杞忧天了。

" 正是如此，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行一步，明再来给他收尸。" 吕莫槐

将匕首回腰间短鞘，与白捕勾肩搭背，出门而去。？

第七十一章计将安出

残月初升，微芒涂在了赵氏别苑的空旷庭院里。

" 霄儿，此地已靖。" 娘亲淡然一笑，莲步款款，足履庭院，犹如旷世仙子

沐浴着月霭在尘世间行走。

跟在后边的我不禁有些痴了，却又瞥见惨死苑中的吴老六，心微有些异样。

这个投身黑云寨的喽啰，猥琐，作犯科，助纣为虐，死不改，落得

个一刀穿心、露天陈尸的凄惨下场。

他固然是死有余辜，但我觉得便宜他了，只因他乃是受了吕莫槐的偷袭致死，

而非严审明察、认罪伏法，闹市街、快刀斩首；而想到杀者吕莫槐，却又为

这蟊贼感到一丝不值，二者皆非良善，但我更厌恶道貌岸然的总兵。

只是烦心事随之而来——吕莫槐与白捕临走前商定，" 还" 他一个清白之

身，并以此案栽赃嫁祸我们母子二。

此计虽是血，却颇令疼，一者死无对证，二者我们没有如山物证，

三者乃是他们代表了官府与军伍。

尤其是最后一点，最为棘手，一旦官府广发通告悬赏，那么在黎民百姓眼中

我们便与洪水猛兽无异，虽有百而难自辩，落水天教那般的难堪处境。

俗话说" 官字两张，横竖都有理" ，民不与官斗，正是难在此处。

我不禁犯难，皱眉问道：" 娘亲，吕莫槐欲以吴老六的命陷害于我们，如

何是好？" " 此事已成定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