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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尼塞斯克城堡。

在督军办公室的阳台上，张天昭端着一杯白开水，迎着寒意尚浓的春风，动也不动地看着叶尼塞河，呆呆出神。

只是不知道，他是在欣赏叶尼塞河的美丽风景，还是在神游四海，想着那些与风景毫无关系的国家大事？

“小主子，大爷刚才又派来问。”

七点半左右，莫敬辞轻手轻脚来到张天昭的身后，向他70度角鞠躬道：“说是监狱里的质，不知小主子是怎么打算的，是放回去，还是继续关押？让小主子给他们个准话。”

功夫不负有心，经过张天昭的多次规劝，甚至是拳打脚踢之后。

莫敬辞现在向张天昭行礼，再也不敢向他下跪，替而代之的，是七八十度的鞠躬礼。

这让张天昭很高兴，觉得这是莫敬辞走向新生的第一步。

听完莫敬辞的话，张天昭也很无奈地摇摇。

他走回办公室，把水杯放在桌面说：“这事不能急，得想清楚才行。你去告诉大爷的，就说这事明天再决定。”

事关质问题，张天昭的确不敢率行事。

否则，处理不好的话，大周占领叶尼塞斯克的收益，恐怕会大打折扣。

原因无它，就是现在关押着的质，来源复杂。放与不放的结果，会有云泥之别。

坐在高背椅上想了好一会儿，张天昭又端起水杯，一喝完里面的开水。

他走到挂在墙上的大幅地图前，仔细地看着地图上，他刚刚占领的“叶尼塞斯克县”。

叶尼塞斯克县下辖有五个乡，分别为叶尼塞、卡斯、瑟姆、马库次克和雅梅什。这五个乡，全部是实物税乡。

实物税乡，指的是土著占绝大多数的乡。在这些乡中，土著必须向罗刹当局缴纳当地的特产，作为赋税。

这实物税，以毛皮为主。毛皮中又以貂皮为主，也最为贵重。

以今年叶尼塞斯克的实物税为例。每个16～60岁的土著男子，必须缴纳5～12张貂皮作为实物税。

如果男子不满16岁或者超过60岁。那么貂皮减半。没有足够的貂皮，也可以用其他杂皮来替代。

等张天昭明白了罗刹是如何向土著征收实物税的，他对大约有一万的叶尼塞斯克县，居然收缴了十四万张毛皮，就不会再感到任何的惊讶。

如果不完实物税怎么办？

罗刹的做法是简单粗——直接抓走土著部落首领的老婆或者儿，有时也会是儿子。甚至会抓走普通土著的妻子儿，让他们在限期内，清实物税。

在西鲜卑利亚，很多土著部落有迁徙的习惯。为了强迫土著部落定居下来或者不逃跑。罗刹会强迫土著，在缴纳实物税时，必须带来新的质，才会释放去年的旧质。

张天昭对质问题的担忧，就是在这里。

如果他放走质，手中没有了质作为筹码，那土著拒实物税，或者远走高飞，迁徙他乡的话。

那么，叶尼塞斯克明年的实物税，收不上来怎么办？

张天昭占领叶尼塞斯克，除了把罗刹伸向东方的手斩断外。还有很大的原因，是这里每年能收到大量的毛皮作为实物税。

如果明年收不上毛皮，那张天昭占领叶尼塞斯克的意义，会减少一大半！

可是，不放质回去，那我大周王国，在土著部落的眼里，以那些异族，又有什么区别？

张天昭心里纠结得很，思前想后许久，还是没有比较稳妥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难题。

直到张天仁带领着张天恭进来，他看见了张天恭年轻帅气的外形，又想起这个家伙对通古斯的语言，玩得贼溜。

张天昭的心中，立刻有了一个主意，一个既可以名正言顺地留下质，又不会让大周担当恶名的好主意。

张天恭是二连的长枪兵排长。论关系，他也算是张天昭的远堂兄长，属于王族子弟。

他除了长得英俊潇洒外，嘴更是能说会道。特别是在大周很少懂得通古斯话，他居然说的很流利，是个难得的语言天才。

张天昭看见张天仁带着张天恭进来，就知道他是为了火枪兵扩编的事来的。

张天昭也不矫，开门见山就对他说：“天恭哥，你那排长枪兵改成火枪兵的事，我答应下来了，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免谈。”

“嘻嘻，阿昭，只要你答应把我的长枪，换装成燧发火枪，别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我也答应你！”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见张天恭答应易，张天昭脸上露出计得逞的笑容。

他招招手，让张天恭走过来，然后在他耳边小声说，“我要你答应……”

张天恭听了张天昭的话，整个都凌了。本能地想拒绝，可想到装备燧发火枪后，自己那个排的威风，他又不得不硬着皮，答应了张天昭的条件。

第二天早上八点左右。张天昭就带着一脸便秘样的张天恭。说说笑笑，走向城堡内的小教堂。

说是小教堂，那是和罗刹本土的教堂相比，的确是小了点。

可是和城堡内其他的建筑物相比，小教堂可一点都不小，容纳上百同时祷告，根本不是问题。

等张天昭他们到了小教堂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五六十个部落质，坐在祷告用的长椅上，惶恐不安地等待着他们未知的命运。

这五六十个部落质，绝大部分都是，年纪在十几岁到四十几岁之间。还有几个十来岁的小男孩。

昨天，大周远征军攻城的时候，猛烈的枪炮声，吓得质们害怕得要死。担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后来，他们看见有三个小部落的质，被新占领城堡的，释放了出去。

他们以为自己也会很快被释放，却不料又被继续关押着，在战战兢兢中，度过了难熬的一夜。

到了今天早上，当他们被带到这个小教堂的时候，他们绝望了。

他们以为新来的征服者，也像以前那些异族一样，要强迫他们改变信仰，不准他们再崇拜万能的萨满教。

作为质，他们曾经见过异族，用种种残酷的手段，来强迫部落居民放弃旧有的信仰，改信异族的东正教。

对于拒绝改变信仰的部落居民。异族把他们捆绑起来，用鞭子抽打，放在火上烤……直到他们愿意改信东正教，异族才会放开他们。

质们以为，自己很快会遭遇同样的命运。

正在惴惴不安的时候，从教堂外面，走进来两个身穿鲜艳制服的军。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小胖子。不过，他的身高体型已经跟一个成年男子，相差不大。他的脸上，似乎总是笑眯眯的，让一看，就会觉得是舒心安全的那种。

跟在他后面那个，是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帅气的小伙子。他的相貌，与他身上军服的相互搭配，小伙子更显得英气勃勃，帅气。

他的出现，瞬间让质中的孩子们伦陷。她们无不觉得面红耳赤，小心脏怦怦地跳得厉害。都很害羞的低下，可又忍不住偷偷地看他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