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想到他受伤的原因,就觉得自己去看并不合适,但是却抑制不住想联系他的冲动。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犹豫再三,写信是最好的方式,通过邮局寄出去,不通过任何
,但是有一个最大的弊端就是家长可能会知道,当然我没想过邻居也可能会知道。如果当初想到的话,恐怕绝不会这么做。因为他爸爸是老师,所以觉得应该不会私拆他的信,更何况,光明正大寄出的信出于关心他父母应该也不会误会。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父母会偷看,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因此信的内容需要格外的注意,每封信我都得再三确认好几遍,生怕哪里露出不合时宜的词汇。
王雨给她的笔友写信都是用彩色的印有图案的信纸,我肯定不能那样,太容易让
误会。而我在挑信纸的时候,挑中了一本厚厚的信笺纸,也许是因为能写的字多,也许是因为最普通的才最传
。
我铺好信纸,还不忘往下面垫好一本书以防印透,准备好了,酝酿好了要写什么才缓缓动笔。
“孙英同学:
你好!同学们都很担心你的伤势,也不知道你恢复的怎么样了。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百无聊懒便想着给你写封信。
班里调了座位,我的同桌由丽丽变成了华仔又变成了杨小芳。大概是老师觉得丽丽和华仔太闹影响我学习?杨小芳你应该认识吧?就是班里高高的个子却非常瘦,梳着一条长长的辫子,说起话来柔柔弱弱的那个
生,跟李美芊有点像的那个。张勇一提起她,就说“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的那个小芳。算了,没受伤的时候你的脑子就不好使,受伤了肯定更不好使。总之,她非常的温柔,是我现在的同桌。
李美芊在小芳的前面,还有你的好兄弟张勇是她的同桌,正好是我的前桌。张勇总是欺负我,你要是回来了,记得替我好好教训教训他。有一回上自习,我和张勇正在打闹,被班主任发现了,他气冲冲地从教室外三步两步进来,抄起一把凳子就砸向了他的脑袋,还好只是比方了一下,差点没把我吓死。
李美芊你还记得吧?她瘦瘦弱弱的,很像杨小芳,哈哈,如果你脑袋不好的话,可能就陷
了一个死结吧。她学习很好,字也写得很
。她总是安安静静的学习,不像张勇,就是一只跳蚤。我很高兴遇到了这么好的前桌和后桌。
薛老师的摩托你是知道的,总是突突突突的,同学们暗暗地在背后玩笑说:“电驴来了”。电驴就成了薛老师的代号了呢。”
说起薛老师,是一位长得非常像巩汉林的老师,不光脸像,身材也像,瘦的他跟巩汉林一样,骨瘦如柴,真的像柴,感觉一不小心就会被风刮跑。他是生物学毕业的,却感叹自己为什么怎么也吃不胖。
他常年骑着一辆非常
旧的电驴,车把上挂着两个高高的圆圆的后视镜。黑色的外壳已经掉漆,离合器总是耷拉在脚底下,真怕一不小心就踩下来。启动登杆晃晃悠悠的,薛老师每次要踩好多次,矮小的身体坐在本来不大却显得像庞然大物的摩托车上一晃一晃,让
又担心启动登杆会不会断掉,又担心他会不会把自己给登坏了。直到某一个合适的机会,摩托车终于启动了,排气管就开始哆嗦起来,突突突突地冒出黑色的烟儿。除了喇叭不响,这时候哪都响。只有这时候大灯才开始逐渐亮起来,甚是氤氲,我们都怀疑能看清路不。待突突到一个它愿意走的时候才算是缓缓地启动了。
薛老师总是不紧不慢地套上他的大
盔,别
的
盔戴上都会卡住,他不一样,他不仅穿梭自如,还非常晃悠。
很多年后,我有一次跟薛老师聊起来他的摩托,他说那时候挣钱太少了,没法换,再说它又不坏。是呢,看着很
,但是却很倔强。电炉的突突声也陪伴了我们三年的时间呢。我心里很是佩服那时候条件那么艰苦,老师们却还是那么的朴实无华,那么的无私的奉献。好像离题了,我们接着写信。
“上次,我跟王雨的英语测试都得了100分。我依稀记得你的第一次英语测试就考了97分,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忘光了?那时候我是第二,还暗暗羡慕了你好久。
是不是老师觉得学霸应该分散开?当然也可能是我纪律太差,现在王雨不在我前桌了,在最右面一列去了,在林鹏的前面。林鹏还是老样子,冷着个脸,我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小鲁迅”。但我看他对王雨倒是不一样,总是笑呵呵的。你俩关系不错。他俩该不会有什么吧?”
我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我却丝毫没有困意。“听说冯艳艳转走了,不知道转到了哪个学校。”
我忽然犹豫了,她的
况我要不要写?既希望他知道她的事
,又希望他不知道她的事
。犹豫再三,想着可能病床上的他不需要这样的消息吧,就又删了去,重新抄写了一份。
“美术老师上了一节素描课,他称赞我画得很好,让我周六跟他学画画。我妈不让,说是耽误学习。我心里很想去呢,唉。
英语老师相了对象,就是三班的班主任,好像进展不错呢,应该不久就会有好消息吧。所有的课现在已经快学完了,有时间的话,你要努力地跟上我们的进度哦!
如果你愿意,我会继续给你写信,当你的笔友。
期待你的来信。
你的同学李云”
我又从
到尾看了看。虽然还算工整,但字是真的丑。便暗暗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练字。我工整地折好,加在我的语文书里生怕弄皱了,才爬上床,美美地睡去了。
第二天中午放学,我没回家径直去了邮局。虽然他的家离我不过是二三里远,工作
员问我是寄一块二的普通信还是寄挂号信,挂号信四块二。她说普通信容易丢,挂号信丢不了。我就专门寄了需要六张邮票的挂号信,遥想着邮递员认真的一定要把信
到他的手中才算完成工作的
景,我就觉得十分的放心。再次慎重地检查了信的内容,并无不妥,才把信送进信封。抹了足够的胶水确保信
粘牢。等胶水
了,投进了邮筒。
仿佛完成了
生的一件大事,我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后来听说,王猛被学校劝退,赔了好多钱。他的父母一夜熬白了
发。听说他还有可能会坐牢。我们也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孙英的爸爸。不免感叹,真是天降横祸,白白地毁了两个幸福的家庭。学校对这件事讳莫如
,我们也没有听说更多的消息。
都说万事开
难,一直好久都没有收到他的回信,我就又壮着胆子写了第二封,第三封信……渐渐地好像成了自己的必备功课,开
的称呼也从“孙英同学”不知不觉地变成了“亲
的孙英同学”。在夜
静的时候,总有一个少年,听着邓丽君的音乐,面对着墙壁,傻呵呵地给一个她思念着,却不一定思念她的
胡说八道着什么,甚至在睡梦中她还会构思下一封信的内容。
现在想起来,我现在这么强的创作欲望,也许就是因为这一段时期就培养出了强烈的表达欲,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诶,写到这里我忽然自己都停顿了一下,我为什么说是“少年”而不说是“少
”?咦~想起一个少
文文弱弱,婀婀娜娜的样子,我忍不住起了一身
皮疙瘩。我这个身材,少
好像太矫
,不适合我。
总之呢,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我的寒假过的非常之快,以至于我现在对那年的寒假怎么过的都没有了什么印象,只记得映在墙上,那个时时都在托腮苦想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