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溜……哧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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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端着碗酸辣，一接着一。条是纯手工红薯，筋道之余还很香甜。制作起来很费力，还只能在冬天里做。正好府上仆也多，就经常帮着庖厨去做。

早些年的条那都是纯力，压根就没机器。后来随着科技发展，机器渐渐取代了力，却始终差了点味道。

卓村上有句俗语：一斤红薯二两，一斤来八两条。大概就是说五六斤红薯，还出不了一斤的条。卓做这些主要也是过个嘴瘾，想的时候吃些。

他做的是正儿八经的酸辣，上面放着酸笋酸菜和花生米。大蒜小葱必不可少，还有烫嘴的红油小辣椒。他这碗还加了不少炸过的酥，分量十足，香辣可。冬天来上一碗，能出半身汗。

给傻老爹三准备的味淡了很多。

喜一接着一，吃的满大汗。酸辣可要比汤饼强的多了，光是底汤都是卓心熬制的汤。条筋道十足，吃起来异常爽。搭配酸笋花生米，更是令回味无穷。

“呼……”

喜将陶碗推至食案前，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胡须上染着的汤汁也都被擦净。望着卓，眼神中除开赞许外还有钦佩。

“此物是叫条？”

“嗯。”

“用红薯做的？”

“对。”

“可储存三两年？”

“储存得当，兴许能更久。”

卓对答如流。

他将红薯做成条，也是被无奈。红薯大熟后，最麻烦的就是储存。卓刚开始就放地窖里，大概半年多的时间便有些变质。后来他想到可以加上冰块，做成个天然的冷冻库。只不过还是治标不治本，终究会发芽变质。

后来卓被惹毛了，脆就想着做成条。反正府上仆多，群策群力总归能做好。特别是熟练后，几十号一天就能搞出近百石的条。

“红薯可真是祥瑞奇粮！”

喜激动的站起身来。

蹭了顿饭后，他也是心满意足。再不回去，怕是晚上还得在马车上睡觉。临走前，卓还送给他半石红薯。同时将这些年来种植红薯的心得，悉数给他。

目送着喜离去，卓久久没有回去。

“瓜怂，莫要看咧。”

秦始皇负手而立，捋着胡须。

“但愿这笔买卖能做成。”

“买卖？你献这祥瑞，是为了做买卖？”

“咋咧？”

秦始皇顿时气的便要动手揍。如此泼天大功，换个高爵不要太轻松。卓偏偏想的是金玉钱财，格局就这么小？

蒙毅在旁面露不解，“少主不想封侯？”

“想啊，你以为就这红薯能封侯？秦国爵位又不是菘菜，随随便便就能有。老蒙啊老蒙，你这也太没见识了。”

蒙毅：？？？

老夫没见识？！

“咋？你还不服气？秦国武安君，知道吗？”

“知道。”

“武安君为秦国开疆拓土，一生从无败绩，可至死未能封侯。再说咱隔壁频阳的老太师王翦，伐楚前平定叛，铲除吕氏，横扫三晋。结果呢？这彻侯爵位，还是自己厚着脸皮找皇帝要的。我献上个红薯就能封侯，那秦国爵位可太容易得了。”

言罢，卓便老气横秋的拍拍蒙毅肩膀，“老蒙啊，多读点书，别和个井底之蛙似的没点见识。传出去了，丢的是我泾阳卓氏的脸。”

“……”

蒙毅差点没吐血。

秦始皇饶有兴趣的望着卓。

“似乎很了解皇帝？”

“马马虎虎吧。”

“呵呵……”

“反正我和你们说高爵甭想了，钱才是真的。这皇帝抠的很，要他知晓我的事，怕是要把我抓起来切片研究，顺带再炼成丹药看看是否能长生。”

“……”

秦始皇黑着脸，瞪着眼。

这混小子又胡说八道的什么呢？

“汝怎能凭空污清白？”

“又赖我？这不你自己说的吗？”

“……”

很好！

他回去就命把卓正挖出来鞭尸！

“别怪我泼你们冷水，反正甭指望能落什么好。当初郑国修完河渠，令关中千里沃土，成为天府之国。举锸为云，决渠为雨。泾水一石，其泥数斗，且溉且粪，长我禾黍。不也没落什么好？我这小小的红薯献上，能掀起什么水花？”

卓不是乐天派，而是更为实事求是些。他为贾，朝中更无任何靠山。别说封侯这种不切实际的，只要能捞点真金白银便算好的。

“瓜怂！你等着！”

秦始皇重重的哼了声，也是被激起些许火气。彻侯是甭想了，给个高级爵位倒是无妨。至于其他金玉之类的，往死里给。

“额待会得去咸阳趟。”

“要不我和你一块去？”

“不用。你是亭长，可不能擅自离开。”

秦始皇连连摆手。

他这要跟着，那岂不是穿帮了？

卓顿时蹙眉，玩味的望着他。秦始皇被这眼神看的颇为不适，当即咳声，“瓜怂，看什么咧？”

“你这不是在外有了吧？看你这鬼鬼祟祟的模样，可别是有夫之。秦国可有规定：夫为寄豭，杀之无罪！”

“……”

“……”

秦始皇是哭笑不得。

这瓜怂，净胡思想。

，只会影响他批谏书的速度。

他的是秦国山河社稷，子对他来说只是传宗接代用的。

“回去也好，顺带看看老李怎么样了。我和你说，老李这家伙长得是贼眉鼠眼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反骨仔。对这种，千万不能尽信。这老小子要是去官府告，我当场就得收拾东西跑路。”

秦始皇无奈苦笑。

反骨仔？跑路？

撒意思嘛？

不过，反正肯定不是夸李斯的。

“额和他认识多年，他不是这种。”

“看，你还不信我的。我告诉你，老李这种商就喜欢杀熟。没准等你哪天不注意，背后就给你一刀。这种可用其才，却不能尽信。正好你要去咸阳，偷偷摸摸去瞅。他要是不老实，那下次也别合作咧。”

秦始皇听到卓这话，目瞪呆。

卓可真是绝了。

李斯辅佐他这么多年，秦始皇自然知晓他的格。这是个为了名利，不择手段的。可以背叛楚国，可以不顾同门谊，毒杀自己的师兄。

可卓和李斯才认识几天，竟也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