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上山挖药去了吗？”

现在侯生可谓是十里八村的神医，他的医术的确是没得跳。即便是不如公乘阳庆，但也好歹是师出同门。论医术，远远要比先前那些巫医强百倍。更别说上次他出手救了寡茉的命，可谓是远近闻名。

具体况如何卓并不知，怎么救治的他也不清楚，但的确是他给救活的。隔三差五侯生还会跑山内寻找药，也算是了些事。侯生现在在伏荼亭内可是相当牛气，上次寡茉的家还亲自登门拜访给他送礼。

侯生笑着将竹篓放下，“卓君可还记得吾先前与你说过的事？吾在骊山皇陵之时，曾结识为壮士。若是没他帮衬扶持，只怕子会更加难熬。这位壮士，便是吾先前中的黥布。”

说着，他还指向边上身穿赭衣的壮汉。

“黥……布？”

卓略微有些诧异。

男子约莫二十来五六，留着短须。高八尺有余，身上的赭衣都难挡其肌。相比较其余刑徒的削瘦，黥布就犹如鹤立群那般。卓打量着他，他同样也在用眼角余光暗暗瞥向卓。

这位，便是令皇帝格赏赐的五大夫？

卓……！

英布右脸还有烙印，低不语。他在骊山当刑徒多年，只见过进来的，没见过出去的。他亲眼看着很多刑徒因此而死，连张席都没有，便随意丢弃在土坑。不论老弱孺，全都得活到死。特别是工匠，更加不可能活着出去。他们都会被杀，一个活都不会留。

可为了卓，却愿意将工匠予他。

如此殊荣，是他生平所见。

黥布因为其兄而受牵连，被黥为刑徒。他兄长也是无心之失杀了只幼鹿，然后便被赀二甲。可他们家中并无钱财，到最后他们俩兄弟就被抓去修皇陵。

但英布生豁达，素来不在乎这些小事。被黥面后也以此为话题，天天吹嘘自己能够封王。还与与诸多刑徒好，凭借着他独特的格魅力愣是拉起数百的小队伍。就连斗食小吏都得给他三分薄面，吃的喝的都相当不错。也不用活，只要监工便可。

英布其实一直都在策划着越狱逃走，甚至还拖买了份兽皮地图。这些年也在观察着伍卒的换况，想的是趁着伍卒换空缺便带趁夜逃走。只要他们速度够快，游过江水便可窜密林内。到时候，他们也就彻底自由了！

本来他都准备今年就动手的，没成想皇帝却大发慈悲要放些到泾阳。听说只要工匠，英布便利用自己的身份求斗食小吏帮忙。得亏他这些年来也会些匠活，所以最好还是被挑中。

他记得，他的兄长就在泾阳！

他旋即走了出来，作揖行礼。

“布，见过卓君！布本为九江郡六县士，偃姓英氏，名布。自黥面后，便都称呼吾为黥布。承蒙卓君照拂，布方能自骊山至泾阳为匠，布拜谢卓君大恩！”

“吾等拜谢卓君大恩！”

卓轻轻颔首，也没在意。兴许是见得多了，刚开始他还会稍微吃惊些，现在是完全没当一回事。随着他名声越来越大，接触到这些是早晚的事。就是秦始皇在他面前，他估摸着也只是打个招呼而已。

反正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

刚开始他还会吃惊，现在则是平静许多。

“都起来吧。”

“吾便称呼汝为黥布，也顺些。”卓看向英布，见其颔首点后便继续道：“吾泾阳有位刑徒同样乃是偃姓英氏，名痣。他是汝大兄？”

他说的就是黥痣。

黥痣现在属于是在伏荼亭服役，主要就是负责掏粪这活。他的子过得也还算惬意，反正不愁吃不愁穿。虽说这活脏些累些，但手里还能有不少余钱。比起在骊山修皇陵，这里舒坦太多了。

黥痣的验传信息，卓自是了若指掌。当时看到的时候就有些奇怪，便特意问过黥痣。按黥痣所言，他的确有位胞弟名布。并且因为受到他牵连，所以同样是受到过黥刑。

“禀卓君，他是吾大兄。”

“那汝今后便与他同住吧。”

“多谢卓君！”

英布顿时是颇为感激，他与黥痣关系可好的很。秦灭楚后，他们俩因为家道中落只能是相依为命。昔受过他们家恩惠的，对他们是视而不见，甚至还放狗驱逐他们，连剩饭都不给。黥痣为了保护他，还多次被狗咬伤。

好不容易讨到点稻粢饭团，黥痣往往也都会先给他食。虽说兄弟之间也会有争执埋怨，但这份血浓于水的亲他从未忘记过。对他来说，黥痣已是他唯一的亲。

“老夫已把都带到，这些便是他们的簿册。后续的事老夫便不再涉，便先告辞。”

喜是相当的自觉。

卓亲自出门送他离开，临走前还送他两坛黄酒。就说是给他的加油钱，啊不，是饲料钱。毕竟自泾阳县丞来此，也不容易。

“酒，老夫便收下了。汝若是有何事需要老夫做的便赶紧说，等过了今后，老夫可就不认账了。”

“咳咳，简单的很。”卓笑着把马蹄铁的事告知于喜，“只要喜和些县城内的豪商巨贾说声便可。就说两旬后，伏荼亭宝马工坊便会开业。早来的，还有优惠！”

“你……”

喜一时气结，当即拂袖作罢。

“竖子不足与谋！老夫这些天辛苦传你秦律，为你指点。你便想到此法，用来规避酒税？汝可知汝为秦吏，怎能整研究这些无用的商贾之事。老夫知你家中贫困，这些事大可予旁去做，何必亲力亲为？”

“穷怕了……”

卓只是笑了笑，“劳烦喜君帮忙！”

见他如此，喜也是没辙。这事就算让秦始皇知晓，只怕是家都不会说什么。只是喜心里实在是窝火的很，他前脚辛辛苦苦的传授卓秦律，结果这小子立马就要钻空子。

前些子喜还真有些诧异，没想到卓会如此刻苦的研究秦律。每都是挑灯夜读，遇到不懂的甚至还会亲自来问他。这样的态度，才是秦吏应有的样子。只是他没想到卓钻研秦律，竟是为了这事！

所谓抽奖，不过是个噱罢了。

为的是吸引商贾来此钉马掌！

这套手段，简直是……令发指！

喜愤愤然的坐上马车，一刻都不想多呆。他对卓实在是失望透顶，只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辛苦努力全都白费。没把卓掰正不说，反而是在罪恶的道路上越走越快！

老夫有罪啊！

“喜君，你这田马其实也能钉马掌的。”

“开业之时你来我这，免费给你钉！”

“……”

望着喜离去，卓则是扬起抹笑容。他的确是秦吏，但不能固执死板的捧着秦律奉为圭臬！用不了多久，喜自然会明白他的这番心意。二虽然做事方法完全不同，却都是在为秦国效力，为黔首谋福祉。

他始终坚信做对的事，远比把事做对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