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会亏，你绝不会。”

秦腾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卓是出了名的黑心，还吃亏？

他连算都懒得算，就知道卓肯定是赚的。天下商贾，有几个会做赔本买卖的？个个嘴上都说的是不挣钱，实际上子过得可不差。

“秦公，你看看我设计的马甲图如何？”

卓自信满满的将图纸推了过去。

秦腾蹙眉瞄了眼，“这不就是战马甲胄吗？”

“额？秦国竟然有马甲吗？”

“……”

“……”

扶苏在旁都觉得丢脸，卓有好康的先给他看看再说。这当着秦腾的面，问出这么蠢的问题来，不是丢他的脸吗？

“汝以为呢？”

“我看平时戎马都未披甲啊。”

“非战时，为何要披甲？”

“……”

卓沉默了。

！

亏他还熬夜画图，搞半天早就有了？！

他先前见屠睢等骑马都没甲胄，就以为这年没有马甲。听秦腾这么说后，他就瞬间明白了。若在战时那肯定得披甲胄，而平时主要以速度为主。若是披甲的话，反而会增加戎马的负担。

“殷商时期便已有马甲，主要以皮革制成。面上髹漆，并常画有美图案。到后来渐渐便以竹木成甲，防止流失飞箭所伤。戎马若因此被杀，骑兵也会难逃一死。”

扶苏苦笑着解释。但凡卓有些见识，就不会做这么蠢的事。他就觉得卓很有意思，虽说有很多奇思妙想，却经常会问些三岁稚童都懂得问题。只不过，他觉得这样的卓反而更好相处，更像是个。

嗯，他不是在骂。

刚认识卓的时候，扶苏都怀疑自己的智商。寻思着卓怎么会如此聪明，各行各业都极其通。和他在一块，扶苏都有些自卑。可后来发现卓不会骑马后，他笑的差点从戎马上摔下来。

所以，还有卓不会的？！

……

秦腾到处环视，发现这片地方还真不错。依山傍水，二十里外便是采矿之地。除开工坊外，还有专门的马厩能用来钉马掌。然后就是十来座竹屋。透着窗户，能听到贾在里面高谈阔论。

“尝尝这脯！”

“这酒果然甘香美味。”

“哈哈，不要钱的就是香！”

“还有这地瓜，想不到老夫还能尝到祥瑞的滋味。只是咱们吃的太多，是否太过分了些？卓君做买卖也不容易，真是可怜呐。”

听他们这话，秦腾只觉得可笑。区区个贾不觉自己可怜，反倒是觉得卓这位左庶长可怜？期间他还看到有些半大的稚穿着葛布短衣，端着饭盆进进出出。

“她们又是何意？”

“来我这打零工的，两个时辰给斗粝米。”卓无奈道：“我是想让她们上学的，很多黔首不乐意。觉得娃上学没用，倒不如帮着家里务农。秦公应该看到堂，拢共有六十多，只有雎鸠个娃。这些娃小的只有六岁，大的不过十岁。却得洗衣砍柴烧水务农，你看看她们的手上都是老茧。”

时代不同，卓说大天都没用。临了还要被嫌弃，说是当上乡啬夫就飘了。他们就觉得娃读书没用，反正也是要嫁，倒不如在家里活帮衬。类似于辰伯这样的，简直就是蠢。

到最后卓也没辙，只得退而求其次，尽自己所能的去帮她们。在这打打零工，能赚到足以养活自己的粮食。说白点，其实就是端盘子。昨有商贾动手动脚的，当场就被卓判了髡刑贬斥为刑徒。

卓礼已通知过他们，来年必须得让这些娃上学。今年都忙，便让她们攒点钱。谁要是再敢阻拦，那就直接逐出卓氏。一票不识好心的夯货，卓费劲心力帮他们还要受他们谩骂，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要不是卓，这票夯货怕是还得勒着裤腰带数米过子。看看雎鸠，现在多好。听辰伯说还有勋贵来说媒的，虽说只是旁支那也是有姓有氏的。就冲雎鸠是卓的学生，那都算是门当户对。

每每看到这些娃，卓就会有种的无力感。时代民俗不同，他没法让所有都按照他的想法去走。有就是死活不肯，他难不成还能强行把带走？

“卓生觉得子上学，能做什么？”

“秦公有儿吗？”

“你要作甚？”

秦腾顿时蹙眉。

好家伙，打老夫儿的主意？

唔，倒是可以商量商量！

“我就问问而已……秦公难不成未曾教儿读书写字？子为吏很难，却也并非不可能。懂得多些以后也能做学问，哪怕是做买卖也是好的。就如那怀清，不就是这样？”

秦腾只是笑了笑。卓的想法很天真，甚至是想当然。虽都是儿身，可阶级不同。他是大秦内史，管辖关中各县，更是爵至大上造。黔首之，又怎能与他的相提并论？

等候片刻后，便有专门的小厮帮着将戎马迁出。这些都是亭内稍微有些力气的青年，主要就是负责帮着牵马钉马掌。红薯早早便已大熟，他们都比较有空。自然都乐意来这打零工，反正也不耽误事。不光管饭还给工钱，何乐而不为呢？

“想不到短短数，汝便将此搞的是有声有色。汝所做的贵宾卡，倒是颇为有趣。先前老夫觉得仅仅只是抽奖算不得什么，想不到竟还有这么多的好处？不过老夫倒是觉得稍微差了些。”

“什么？”

秦腾翻身上马，动作潇洒至极。卓则是借着马镫爬了半天，最后方才骑了上去。

“倡。”

“倡？”

“便是歌舞杂戏艺。”

卓顿时恍然大悟，就是说伶？

“周穆王西巡狩，越昆仑，不至弇山。沿途遇偃师献倡为信也，此事难道卓君不知？”

扶苏总是这样。明明是在贬低卓，却又偏偏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有时候听他说话，简直是种折磨。至于他提到的偃师，卓倒是听说过。

乃是列子记载的故事，说是周穆王碰到名匠偃师。偃师做了个机器，和真类似。能唱能跳还会打篮球，然后还去勾搭周穆王的妃子。偃师吓得半死，赶忙把机器给拆给周穆王看。鲁班墨子听说偃师的事迹后，便终身不敢再谈论技艺。

至于真假，自然是无从考证。

“小苏你不是喜欢琴击筑吗？你来吧？”

“我可不是倡！”

扶苏显得有些恼火，颇为生气。倡在秦国地位和隶臣妾相差无几，都是以取悦他为生。扶苏当个先生倒是无所谓，毕竟这年先生地位也高的很。可让他当个倡，那简直就是在侮辱他！

“哈哈，老夫只是随说说而已。”

“秦公这提议不错。”

卓暗暗记下，心里也已有分寸。

看来，过几得去县城闾看看有无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