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动不动，像是画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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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将子换了现实。

子抬起来，看到张阿姨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几米开外，讪笑着。

「张阿姨……」

子一

「等久了吧？」

「没。我刚坐下来休息没多久。」

「告诉阿姨，今儿个嘛了？」

「就看了看这个镇子……」

本来子想说「还逛了逛庙子」，但终究是没敢说出来。

「嗯。我也逛了逛，来一趟不 容易的，车难坐，路难走。」

子点了点。

「那我们就吧，要是我俩命大的话，说不定能早早地碰到进村的车呢！」

张阿姨说完，就过来拉住子的手，扶子站了起来。

（45）雾村雨潭会，在戏水

张阿姨和子一前一后地走着，他们穿过一条条古街，越过一座座老屋，出

了巫镇，来到葫芦河畔。

葫芦河的对面，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公路。远远望去，像白色的游龙一般缠绕

着苍翠的青山。而葫芦河的上面，是一座年代已久的拱桥，拱桥的尽有一面石

碑，石碑上面刻着三个繁体隶书：葫芦桥。

走上几台石阶，张阿姨脸上浮现出陶醉的笑容。她扶着石青色的栏杆，看着

流淌不息的清澈河水，扭看了看跟在身后、默默无语的子。

这个可的小伙子，腼腆而又羞怯，聪慧而又诚实。离开了雾村，张阿姨第

一次感到了轻松和快意。

暖风熏醉，碧水惹。

尽管和张手艺不欢而散，而身边的这个年轻却给了她莫大的慰藉，让今

的残缺不至于变成永久的愤恨和残缺。

「子！」

「嗯？」

听到张阿姨的呼唤，子慌忙抬起来。

「你看着清泠泠的水！」

张阿姨翘着修长白皙的手指，点着身下默默流淌的小河。

是啊！这清泠泠的水！这安安静静的河！

子不禁怀念起了 夏天的热。雾村也有一条河，河的上游是个潭。活的

累了，或者浑身出了汗了，潭水就成了村民们的避暑胜地。

村里的们忙里偷闲，三三两两地来到潭边，一一个脸盆，脸盆里堆着

衣服。

也许她们洗衣服是假，而戏水却是真。因为她们可以在潭边缠绵一个下午，

直到骄阳烤乾晾在石上的所有衣服，她们才打闹着、嬉笑着收拾家。

雾村的们天然水，天亲水。经过一个漫长的 夏天，潭边的石都会

被们的脚丫子磨的光亮光亮，而那时的子内心一片朦胧，眼睛亮而纯净。

小学的课，老师并不怎幺重视，语文和数学上完，孩子们就完全 自由了。那

时的子总喜欢来到潭边，看们洗衣服，看们聊家常。

当然，子也喜欢看她们互相打闹，互相泼水，喜欢看她们钻进潭里，像美

鱼一样在水里沉浮。

村里的们洗澡不避孩子。也许只有一个的时候，她会在乎，但当一

群的时候，就算有壮小伙站在潭边，她们照样敢把自己剥的一丝不挂，旁若

无地在水里嬉戏。

不光如此呢。

子依旧记得有些胆儿倍大的媳儿，敢让自己的上半身露在水面之上，直

勾勾地盯着那些偷看的小伙子，边是挑衅、边是打趣的喊：「看够了撒？咋这幺

讨厌！要看你就光明正大地看，不要偷偷摸摸地看！」

说完，她就一个猛子扎进水里，而她的同伴们哄然大笑，银铃般地在潭激

盘桓。

是的，脸红的不是光着身子洗澡的们；脸红的，是那些偷看们洗澡

的大小伙。

在们看来，上小学的子不过是个孩子，所以她们更不会在乎。她们甚

至还会喊子帮忙：「喂！子！给姐姐拿下肥皂！」

「子！阿姨的脸盆掉水里啦，你给我捞捞，别飘走了！」

「子，看到石上的花衣服了没？摸两把看看了没！」

而当们在水里玩的兴起，她们往往会更加放肆。放肆到什幺程度呢？她

们会拿子开心。

比如有些媳儿会偷偷地潜水，冷不防地从子前子前面钻了出来，然后故

意扯一把子，把他拽落水，然后一帮们大笑着看子在水里扑腾。

比如有些媳儿会问：「子！让姐姐看看你的小！」

羞得无地自容的子往往把塞进裤裆，看都不敢看上家一眼。媳儿才

不是见好就收的，她会接着戏弄子：

「子！让我们看看撒！」

「哎呦！看把你羞的！这个样子，以后娶了媳儿，那家还不把你嫌弃死！」

「我说子，别听她们胡说！来来来，让阿姨帮你检查检查，看看你的小叽

叽能不能长成大松鼠！」

「子！快快的！以后要当男呢，这般扭扭捏捏，咋能成！快脱快脱！」

小学时候的子，并非们想像中的那般幼小。尽管懵懂无知，不懂男

之事，但子觉得们的身体是天下最好看的东西。

们常常在潭边欺负小子，但她们并没有什幺恶意，相反，他们喜欢这

个安安静静的孩子，她们拿他开心，也是表达喜好的另外一种方式。要是换做

别的孩子，她们才不会开这样的玩笑呢。因为其他的小孩不会像子这般安静，

也不会像子这般腼腆，更不会像子这般好脾气。别的孩子，面对这样的玩笑，

要幺来句「你妈」，要幺家哭着找 妈妈。

子蛮喜欢被们拿来打趣。子享受这样的待遇。尽管他总是被们

折腾的面红耳赤，恨不得一扎进水里把自己淹死，但当他背着书包，走在家

的路上，他心里就有种说不清楚的甜蜜。

年纪尚小的子，已经懂得了欣赏，慕，懂得了男和的别。

「阿姨……」子扶着栏杆，探着身体，看着小河，轻轻地叫了一声。

「嗯？」张阿姨侧望着子。

「你也喜欢河？」

本来子想问张阿姨一些关于她个的事，但话到嘴边，就突然变了。

「嗯呢。阿姨当然喜欢河。」

张阿姨点了点，目光又移向静静的河流，脸上挂着一丝神秘的笑意。

「可是这条河没有我们村里的雨潭好……」

子一边念着一去不返的时光，一边感歎道。

张阿姨默默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