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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垢宗，剑言山。

空的校场，甚至连一旁的油灯都没有点亮。

原先在外面排队的弟子如今竟是一个都不剩。

洛魄在前往校场的途中，随便地逮住一个弟子问道：“那些排队的呢？”

“回师兄，他们见师兄没有开门迎接的意思，便统统回自己的山上去了。”

一点耐心都没有啊……但他毕竟也不是诸葛孔明，就算是，也不需要闲杂等来“三顾茅庐”。那些弟子来这剑言山上本来就是图一乐，根本不是诚心诚意地来拜访。

洛魄顺手点亮了挂在柱上的油灯，让这暗的校场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师兄，我准备好了。”林雷震在校场站定，动作随意地摆了个防御的架势，

但尽管如此，他的发依旧如刺猬一般根根直立，微弱的白色电弧缓慢地缠绕着手臂流淌。

虽然说他不认为一个练气期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但他依然还是稍微专注地防御了一下，算是给予这位洛师兄一个尊重。家洛师兄好心给他一个台阶下，他也不能演得太明显啊！

林雷震眼见着对方伫立在校场中央，手轻轻地放在腰间的剑柄上。

他呆了呆，心说这不是刚剑言山所教的基础式吗……

拔剑，双手持剑，向下挥剑。这伴随着多少学弟子青春的动作，但林雷震的眼中，对方的动作就仿佛被时间刻意放慢了一般，一种莫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他不经考量便将手臂叉在胸前，手掌间戾的雷光如银白色的蛛丝一般瞬息间裹挟全身。他的直觉在告诉他，若面对这一剑时毫无防备，可能会陨灭当场。

一道朴实无华的剑挥出，就如同普通弟子练了一个月就挥出的基础剑气一样。

滋啦……

如碎裂的玻璃一般，炽白的雷网迅速溃散瓦解。夹杂着落叶与沙尘的剑意如叹息之壁般将他的视线阻隔，硬生生地将他向后推了十米。

而在这十米中，他滑行过的地面已是焦黑一片，隐约还有雷光闪动。

这是练气？林雷震眼珠子瞪得像颗玻璃珠。

说好只是逢场作戏呢……这怕不是把这一千多年来的功力一下都挥出去了。

而站在他对面的洛魄则轻轻挑眉，略微诧异地扫了一眼林雷震。电弧环绕着的发根根直立，那身道服已经被剑与雷电撕得残不堪，但看他的模样依然是毫发无伤。

不愧是金丹期的啊……那实力和长老殿前的筑基弟子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一剑他大概出了六成的力。

如果自己不能用三剑把林雷震打趴下，那到时候演武大会可能就要麻烦了。

他之所以向林雷震提出这种比试，除了是测试升级后进攻型基础式的真实威力，还是为了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把林雷震打趴。

因为他提出这种让对方接下三剑的比试，主动权掌握在他的手上，林雷震不会反击。但演武大会上则是刀枪无眼，那时候林雷震可不会傻傻地站着让他打。

所以这三剑，是他解决掉林雷震的唯一机会。

在挥完第一剑后，洛魄稍作停顿地挥出了第二剑。

林雷震则双臂叉着地筑起雷网，在他挥剑的瞬间就连续编制起三道雷网，在他的面前形成密不透风的雷幕。

一方挥剑，一方筑防。

刹那间，雷光散，贯彻夜空的雷电顺着那横飞的剑意被拖向后方。刺目的雷光将两的身形照成剪影，林雷震的面孔被照得惨白。

这一剑，是八成力。洛魄大致估算了一下自己所用的力道，再打量了一下林雷震的状态。

他开始无声地叹息。

这一剑依然无法彻底击碎林雷震的雷法。

此时的林雷震浑身青筋起，腱子已经彻底将道服撑，那身上散发出的白烟将他的身形笼罩。散发着炽白光晕的眼瞳此时如野兽般慢慢地转为竖瞳，他缓缓直起身子，浑身跃动的灼热雷电将嘴角溢出的血压直接蒸。

“小爷我还能撑着……”林雷震的血彻底被激发，歇斯底里地怒吼，“洛师兄，赶快挥出最后一剑。”

他却见那少年无声叹息，紧接着，最后一剑挥下。

这最后一剑是洛魄用了十成的力，体内储蓄不多的仙力在他挥出这一剑时瞬间消耗一空。

……

林雷震记得有曾言，“真正的圣贤之，不与世争。

若与世争，诸神陨灭。”

剑意，雷光。

扭曲空气的剑意与照亮夜幕的雷电谱写的葬歌已在他的耳畔奏响，视线里那道剑意已近在咫尺。

这圣贤之，隐居山顶，不为一览众山小，只是摒弃世间的污秽罢了。

那洛师兄是否是圣贤之，他不知道。但他只知道，这一剑，他接不了。

他的双腿甚至已经开始发软，那是一种对于压迫感本能的臣服。

那是处于本能的畏惧，对于死亡的畏惧。是飞蛾扑火般的无力感。明知道这一剑他无法接下，但他依然动用身上一切能够防御的手段。

这无垢宗，这演武大会，对于洛师兄来说恐怕只如儿戏一般吧。常夜和封仁羽是聪明，但可惜我不是……

那对散发着苍白光晕的眼瞳缓缓闭上，开始默数着生命中的最后的时间。

咻……

并没有任何痛楚，那剑意也没有撞上他的雷网。他只感觉右的脑袋微微一凉……

林雷震如从噩梦中醒来般骤然睁开双眼，摸了摸右侧已光秃秃的发，感受着死亡与自己擦肩而过。

原来，那剑意并没有指向他，而是那洛魄稍稍挥偏了一下，让那道剑意仅仅只是削掉了他一点发。

“嘶……”林雷震倒吸一凉气，望向身后那攒动黑暗里依旧在飞行的剑意。浑身颤抖了一下。

他机械般转过身，再看看面前那少年漠然的眼神，顿时感觉脊背发凉。

于是乎，他毫不犹豫地撤掉身上的雷法，拱着手单膝下跪，声音略微发颤：“感谢洛师兄的不杀之恩……

六后，师弟我若是在演武大会上遇到师兄，将直接麻溜地投降！”

主要是林雷震肚中毫无墨水，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谦卑的话了……倒不如直接投降来得实在一点。

此时他心中的千言万语都只能汇聚成一句话：这是个鬼的练气！

现在的洛魄在他的心目中已经成为了无垢宗的第一。特别是最后一剑，就算是元婴期的大能也无法完全接下，若是毫无防备，甚至可能被斩杀当场。

这才是真不露相啊，隔壁那万麟山的封仁羽他算个。这可是真正的圣贤之，特别是最后那一剑完全可以将他打得元神俱灭，但那师兄却是故意砍偏了……

力动山河，气天地。道论百夫，善胜千佛。这不就是圣贤之吗？

再看那洛师兄站在那里面无表地看着他，两个相对着眨着眼睛，一副大眼瞪小眼的名场面。

沉默了两秒，林雷震一咬牙，脆直接跪下来连磕了三个响，“从今往后，我林雷震愿意听从洛师兄的使唤，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就算是当牛做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