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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北疃村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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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首先站出来喊话,此姓曹名順炎。这小子是东北沈阳,出身伪满官僚家庭,曾在本留过学,从小就亲,在他眼里,什么东西都是好的,放个都是香的。

“我们的来此,啊,我们是来捉拿八路军的工作队,啊,还有共产党的部、民兵和老婆张的家属的,你们老百姓的,只要出,出他们来!啊,我们的统统地放了你们。”一名身穿黄色呢子军装,手上带着白手套的本少佐军官站在火堆旁,眯缝着小眼,用不太流利的汉语开始喊话。这鬼子军官姓船谷名浚,祖上靠航运粮食为生,侵华前就来过中国,名为搞粮食易,实是搜集军事报,是半个中国通。

停了片刻,船谷见村民们没有反应,他手一挥,“谁是八路军的工作队,共产党的部,土八路,民兵的,老婆张的家属站出来,不要费事,费事的不要!”

半晌,没有一点儿反应。“咋?咋全他娘的哑了?”一名身穿黄军装,戴大盖帽的伪军军官向前几步吼道,此长得三分像、七分像鬼,一张驴脸上布满了黑雀斑,嘴唇上翻,露出两颗大金牙,们立刻认出这是过去横行在沙河两岸的土匪子陆占发。石老宽恨得牙根痒,暗自骂道:“狗娘养的土匪、汉!”

陆占发继续喊话:“啊!乡亲们,久违了,你们都知道,这沙河两岸是我陆占发的地盘,八路军想占,休想!今天废话少说,凡是共产党、八路军的,给老子我站出来!”

又等了很久,仍没有动静。船谷回过向身后的一位穿着便服的中国喊道:“石过节,你的,去认!”

在船谷身后战战兢兢闪出一,这小子年过三十,长得尖下颏、大龇牙、贼眉鼠眼,留着中分式的短发,们一眼认出他是本村无赖石过节。这小子从小不务正业,偷摸狗,沾花惹,气死了爹娘,一个靠坑蒙拐骗过子。

“快快的!去认,快快的!”在鬼子的威下,石过节走到们面前,鞠了个躬,“俺,俺石过节也是迫不得已呀,乡亲们受惊了……”

“少他娘的废话!太君让你认,快认!”陆占发在后面催骂,在他身后是他的手下陆占奎、陆占元和李梦助,都随声催骂,“快!快他娘的去认!”

在催骂下,石过节借着火光在群中翻过来、绕过去,找了半天,没发现一个工作队的员,没发现一个村部和民兵,也没发现张健家属的影子,急得他直冒汗。当他低擦汗时,猛地发现了用巾遮着脸的村长石老柱,石老柱五十多岁,论辈分,是他的四爷。石老柱横眉立目瞪着石过节,爷俩目光相撞,在石老柱犀利的目光下,石过节胆寒了,他不敢上前去认,刚抬起的手又缩了回去。

石过节走出群,“报告太君,群里没有八路军的工作队,部和民兵,也没发现老婆张的家属。”石过节点哈腰,满脸堆笑。

“八格丫路,你的报告说得很肯定,为什么没有!”船谷吼道。

“不,不,太君,八路军的工作队,部和民兵,还有老婆张的家属可能钻了地道,俺是亲眼看见八路军工作队和老婆张的家属住在这里,绝不会错。”

“老婆张的家属住在谁的家里?”陆占发上前喝问,他脸上的横向上纵起,呲着牙、咧着嘴,火光映照下影子像条恶狼。

石过节道:“住……住在石老根家里,石老根,他,他是老婆张的表哥。”

“把石老根揪出来!”陆占发吼叫一声。

在石过节的指认下,石老根被敌推搡着出了群。石老根年近四十,瘦高个,长得面色黝黑,一双大眼,满腮胡须,火光照着他坚毅的面孔。船谷嗖地拔出战刀架在石老根的脖子上,“你的快说,老婆张的家属藏在什么地方?”

“太君,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老婆张的家属根本就没来过这里。”石老根很镇定,他手指着石过节答道。

石过节一听,急红了眼,“太君,俺发誓,俺拿脑袋担保,老婆张的家属就藏在他家里。”

“嘿嘿!”船谷冷笑道,“你的撒谎的欺骗,说!老婆张的家属在什么地方?不说,死啦死啦的。”

陆占发在一旁狐假虎威,“你他娘的少耍花活,你窝藏八路,就该杀,说!说出来就饶你不死。”

石老根道:“俺不知道啊。”

“把他老婆儿子揪出来问。”石过节一不做、二不休了。

很快将石老根的老婆和不满六岁的孩子揪了出来,孩子吓得瞪大了眼、紧紧地抱着娘的大腿往后躲,船谷上前一把拉过孩子,弯下腰,皮笑不笑地问:“小孩的说实话,你的家里住的亲戚什么地方去了?”

“夜已隔就走了。”孩子不懂事,说了实话。

船谷嘿嘿一声冷笑,“去了什么地方?”

“别说!不知道!”石老根向孩子怒斥一声。

陆占发上前一脚将石老根蹬倒,拔出手枪,“你他娘的活腻了,我毙了你!”

这一脚蹬在石老根的胸上,他捂着胸,怒目圆睁,挣扎着要站起,“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砰”枪响了,石老根大腿中弹,他艰难地坐起来,中骂道:“你这狗汉!八路军早晚收拾了你!”

“砰”又一枪,石老根胸中弹,他仍怒目圆睁,挣扎着晃了晃身子,倒下了。见丈夫死了,“啊!”的一声大叫,发了疯似地扑向船谷,双手向船谷脸上抓去,船谷猝不及防,脸上被抓出几道血印。船谷痛得哇哇叫,捂着脸,后退两步,然后拔刀,凶狠地刺向,刀尖扎进的胸膛,双手紧握住刀刃,船谷抽不回刀,松了手,握着刀刃,晃动着身子,鲜血顺着指缝间向下流,她回望望哇哇大哭的孩子,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慢慢地倒在了血泊中。孩子停止了哭声,从恐惧变成了愤怒,像一小雄狮,猛地扑上去!抱住船谷的大腿就咬,船谷抬手一拳,将孩子打翻在地,孩子爬起来,又一次扑向船谷,一个鬼子士兵从船谷身后冲上来,举起刺刀将孩子的肚子挑开,鲜血溅出!孩子惨叫一声,在地上翻了个滚,不动了。

们被激怒了,群里一阵骚动,向前拥,鬼子们后退了几步,立刻挥着三八大盖,晃动着刺刀上来,在刺刀和枪的威下,群停住了脚步。陆占发拉长了驴脸,指着地上的尸体,吼道:“这就是窝藏八路的下场,今后看你们谁还敢与八路来往!”

黑夜里,在雨后泥泞的乡间小路上,张健带着一百多名战士向北疃村疾奔,他不时地挥手招呼后面的战士,“快!跟上!”

村北有一道防洪坝,是过去为了阻挡沙河泛滥,南北疃村集资建造的。大坝上土下石,高宽各有一丈多,长约五里,弯弯曲曲像一条长龙,由于这几年失修,很多地方已倒塌。

和石铁栓一起逃出来的有他的堂弟石铁良、石铁链,还有刘大渠、刘大江,他们五翻过防洪坝,沿着防洪坝向西急奔,跑得呼哧带喘。跑了一段路程,见后面没有敌追赶才放慢了脚步,大家又翻回防洪坝,向南跑。

火光下,石过节一眼看见了前排的石老宽和老身后的岳杏花,附在陆占发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陆占发呲着金牙一声笑,“嘿嘿!”他上前几步从石老宽身后揪出杏花,“你他娘的!民兵队长的老婆,说!老婆张的家属去哪了?”

“俺不知道。”杏花扭动着身子挣脱着。

一名伪军小队长走过来,一把揪住杏花的发,“你快说,老婆张的家属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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