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着吴玹，那睁开眼睛，流出来的眼泪隐约带着红色的光，满是血污的手死抓着她不放，声音细颤：“宋端……殿下他……殿下他怎么会……”

宋端也心悲戚，回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张炳文，声如细蚊：“是曹家杀了川王，眼下是要让川王死的更……名正言顺了。”

“可是殿下怎么会暗煽朋党。”吴玹哽咽道。

“殿下当然不会。”

宋端说着这样的话，心里却没底，张炳文来势果决，必定和上次唐家之事一模一样，想要污蔑一个清白的，是天底下最简单的事了。

果不其然，不多时，几名侍卫从书房里翻出来一个箱子来，拿在院中将其中之物尽数倒了出来，散落在低的，的确有一沓信封。

吴玹惊愕，捂住了嘴。

宋端奇怪她的反应，没有发问。

张炳文弯腰将那信封捡起来，打开看了看，冷哼一声，举在众面前说道：“的确是三殿下的笔迹没错了，这多多少少十几封信，等我到圣面前的时候，看圣如何决断了。”

说罢，再次挥手：“都撤了吧。”

张炳文也算是满载而归，看来曹燮给的消息没错，就算川王和秦凯的往来信件中没有勾结不臣之事，但这匪浅的，拿来做文章最合适不过了。

“张炳文。”

宋端在身后叫住他。

张炳文停下脚步，并没有回身。

“你娘也没想到，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却是一条狗吧。”

宝儿忍不住呕。

张炳文目眦欲裂，猛地转过身来，凶狠道：“宋端，你胡说八道什么。”

宋端含着讥讽的笑：“是曹家的狗把你配出来的吧，是不是到了御史府的狗棚前，你还要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叫一声爹啊。”

果然是青凤的徒弟。

这样侮辱的话，气的张炳文冒青烟，周围的侍卫也脸色各异，怒喝一声，他冲过去就要打。

宋端扬起脸来，紧盯着他。

张炳文的手停在半空中，那胳膊激烈的颤抖着，可是迟迟未能落在宋端的脸上，她到底是没有这个胆子，毕竟那地上还倒着一具尸体。

“宋端。”

张炳文恨不得嚼碎了她。

“张炳文。”

宋端目不斜视：“这世间的，都会为自己做下的孽还债的，曹家也一样，别以为你们能逃。”

“宋端，我看你也就是煮熟的鸭子，只剩下嘴硬了。”

张炳文强压下怒火，扬起的手掌化成拳垂在身侧，阔步离开，而那些侍卫也如羊群一般，扑啦啦的出去，院中瞬间空。

“夫！”

宋端赶紧回去查看吴玹，问出刚才的心中疑惑：“那信到底怎么回事？”

吴玹纠结道：“我见过那信，只是没有多问，的确是殿下亲手所书。”

宋端心一沉，如此一来，就不知道信上的内容是什么，等张炳文给圣之后，所书内容的真假，也不好判断了。

“宋端……”

吴玹泪流满面。

宋端看着那些踩出来的脚印，若有所思。

若真是死局，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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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并没有下令暂停朝会，所以连着两天，一行朝臣都是等左内监来传令才敢离宫，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建武宫前的广场上，大家都松散了许多。

“昨……”

有问张炳文：“听说尚书去了川王府？”

张炳文回，淡淡的点了下。

“那……”

那说着，周围不少也都凑了过来，这么大的事阖城皆知，但不确定一下也不好胡说。

“我已经从王府里搜出了往来的信件，已经给圣了。”

张炳文这么一说，周遭一片唏嘘。

竟然是真的！

三殿下和秦凯当真有往来！

“只是那信上所写，尚书可知道？”

那好奇的问。

张炳文挑眉：“信上写了什么，我并不清楚，只是打开了一封查看是否是三殿下笔迹时多留意了两眼，没想到殿下和秦将军甚是亲厚呢。”

“张炳文！”

声沸嚷间，韩来和宋端走了过来，一行瞧见，都纷纷散去，虽然这受了川王牵连，但毕竟是游兰献王后裔，三品要职，依旧惹不起。

况且身边还有个三品史，手握着太后钦赐的宝印。

张炳文回，上下打量了一眼，不是说韩来病了吗？

怎么面前的面色红润，气态挺拔，行走间豪迈至极，丝毫看不出一丁点儿的病态，难不成……传出来的消息有假？

“事还未确定，你少在这里信雌黄。”

韩来严肃道。

“并非是下官信雌黄。”张炳文这时候也没那么客气，“证据摆在那里自有圣定夺，我昨也只是替圣上办事，郎君这是做什么？”

看着这满不在乎的模样，韩来心里恨极了，低冷道：“你们这些到底对元白做了什么，我心知肚明，青天白，岂容你这样的卑劣之在这里混淆视听，叫元白九泉之下还要背负骂名！”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张炳文也是拼了命去了，切齿道：“更何况，他还不是天子，身为一国储君，将封太子，却和身怀不臣之心的武将暗中勾结，若非是他，秦凯怎会手握兵权却迟迟不肯归京！”

“元白已经是太子！”

韩来喝道：“你们拟证诬陷之前也不好好想想，顺理成章的事，元白又何必多此一举！”

此言一出，看热闹的群臣也都啧了啧嘴，觉得此言在理，他们看着对峙的那两，接耳起来。

“说的也是，三殿下何必要勾结呢？”

“那的确多此一举了。”

“保不齐是封太子前有。”

张炳文暗道不妙，再次扬声道：“郎君不必在这里言之凿凿！等圣看过那两往来的密信，就知道，下官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韩来气极反笑，神狰狞的很。

“到时候，自有分说。”

张炳文乘胜追击道：“若是蒙冤，便与天下澄清，若是证实，这天下百姓也会知道，一直自诩贤良德政的三皇子，不过是个伪君子罢了！”

他这样喊出来，一行都愣了，没想到他胆子会这么大！

宋端看向韩来，心说不妙。

不出所料，韩来嘴角的都在打颤，他和川王相识三十余年，那到底是不是正君子他最清楚，如今含冤而死身在九泉，却还要被这样诬陷，甚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他是伪君子？

一位读尽天下书的学子，一位心怀赵国民生的皇子，一位想开万世太平的太子。

居然说他是伪君子？

韩来积压了太久的怒火终于一起发，一拳打在了张炳文的脸上，这蕴含了巨大仇恨的力道，直接让张炳文倒了过去，昏眼花，嘴里面有什么东西跌落出来，竟然是牙齿！

顿时惊呼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