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之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衣裙是不是真的脏了。如果是真的，什么时候在哪里弄脏的，她都不清楚。或许，是在崇安殿外，金鲤池旁？可这些万万不能说出去。

现下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应对荣贵妃的刁难，才能洗脱扣在安平侯府上的这顶“大不敬”的帽子。

老太太想要出声辩解，被荣贵妃一记眼刀拦住了。顾瑾之微微侧目，眼角的余光看到顾瑜之又惊又怕，脸上已经变得煞白。

惠妃憋着一气，只望着她，默不作声。她没能力阻止荣贵妃，更不想引火烧身。

顾瑾之看得出来，惠妃被荣贵妃压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咬了咬牙，顾瑾之开了。

“回禀娘娘，臣今的衣裙，是一个月前，特意为今进宫所制，凤仪门前又得宫里的嬷嬷们教诲，万万不敢穿秽衣见驾。许是——”

顾瑾之的指甲紧紧抠住手心，拳在袖子里攥的生疼。

“许是臣在崇安殿前对月祈福的时候，不慎沾上了花上的泥土。可是陛下，臣有一问题。”

原本作壁上观的皇帝，忽而听到眼前跪直了身体的少提到自己，饶有兴致的抬起了向前看去。

“花皆是世间最聚天地月华之物，泥土更是万物之源。百姓们说瑞雪兆丰年，不就是为了土地里多长一些庄稼，来年有个好收成。怎的泥土到了宫里，竟成了污秽之物呢？”

听到这番话，皇帝早已疲惫的眼睛，渐渐又泛起光来。少待更是忍不住抚掌大笑，“说得好！”

听到皇帝的认可，顾瑾之悬着的心方才安定下来。

“安平侯教有方。老夫，你也是个有福气的啊，快快请起吧。冯亭，给老夫赐座。都别跪着了，起来吧。”

荣贵妃面儿上有些挂不住，又不能当众违逆皇帝的话，只能顺着皇帝的话夸了几句。“陛下说的是，还是安平侯教得好，养了这么个伶牙俐齿的好儿。”

惠妃的眉舒展，朝着皇帝柔声道，“多谢陛下夸赞，我哥哥也不大懂得如何管教孩子，不过教她们素里多读些书罢了。”

荣贵妃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出身市井，不过靠着美貌固宠，自然是没读过什么书。只想着赶快把这个话题岔过去。

惠妃好容易得了这个机会，怎么肯轻易放过。

“陛下，瑾儿本来就身体娇弱，冒着风雪在外为百姓祈福，赤诚之心，天地可鉴。”

说得顾瑾之都开始心虚，默默为自己找补，回去之后一定到庙里，多添香油钱，积德行善。

皇帝笑起来，顿了顿首，声音浑厚有力，“妃说的对，是该赏赐。你既脏了衣裙，朕就赐你新的吧。”

荣贵妃见状，赶忙道，“陛下，既是臣妾误会了顾侯的儿，自然是由嫔妾来赏赐。”

皇帝眨了眨眼，捏了捏荣贵妃的袖，“有道理。由你便是。”

荣贵妃忙不迭吩咐道，“来，去把本宫为寿阳公主准备的新衣裳拿过来。”

说完，看了看顾瑾之身旁微微颤抖的顾瑜之，又补了一句，“多拿一套来，给顾老夫的两个孙都准备着。”

皇帝十分欣慰，“妃办事，果然周全。”

老太太忙拉着两个再拜谢恩，被冯亭扶了起来。

顾瑾之暗暗咂舌，荣贵妃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为处事倒是滴水不漏，难怪能够多年盛宠不衰。加上她的一双儿，齐王和寿阳公主，自然是稳坐贵妃之位。

荣贵妃这么一闹，关阳侯府的谢恩的时候，就老实多了。

关阳侯家的嫡谢临仙如其名，貌美如天下凡，皮肤白皙，气质清冷娴雅，称长安第一美，五官颇似她的姑姑荣贵妃。

瞧着谢家的意思，自然是肥水不流外田，等着送谢临仙主齐王府做齐王妃。

可萧家的又岂是能任摆布的。且不说齐王自己，原本就看不上舅父一家仗着母亲在长安城里横行霸道，谁又会想娶一个和亲生母亲有着一样容貌的回家做妻子。

当谢临仙提起裙摆，勾起一个看似寻常的笑容时，整个泰殿都被她的光芒照亮了。顾瑾之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感叹世间竟有如此美，谢家当真福泽厚。荣贵妃也是十分得意。唯有齐王拈杯饮酒，毫不在意。

关阳侯府眷甚多，等她们依次拜完，顾瑾之站的脚踝都发酸了。悄声问道，“祖母，咱们是不是很快就能回家了，大哥说给我留了宵夜，再晚就凉了。”

顾老太太不紧不慢道，“不着急，今夜的大戏还没有开锣呢。”

待关阳侯府家眷依次退到旁边，冯亭又宣肃毅伯府进殿。

“肃毅伯府三品诰命方许氏，肃毅伯方亦仁之方莲意，叩谢皇恩——”

顾瑾之一个激灵，瞬时清醒了。

方莲意，之前在假山后面和大哥互诉衷肠的子。她是肃毅伯家的嫡？

“肃毅伯一个粗，想不到竟然养出这么一个清秀玲珑的儿来。”

顾老太太忽然感叹。

方莲意的美，和谢临仙不同。谢临仙美则美矣，过于清冷孤傲。方莲意却带着些南方美的温婉可，柔似水。

顾瑾之正好奇，祖母怎会忽而对别的闺秀评论足。老太太又开了。

“卫王，是个有福气的。”

她与卫王又有何系？难道是，赐婚？顾瑾之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肃毅伯府的伯夫叩拜完，依例赐了座，皇帝并未着急宣其他的勋贵进殿，而是左一句右一句闲聊起来，直到惠妃把话题引到了众皇子的婚事上去。

皇帝望向荣贵妃，又看了看惠妃，笑道，“两位妃，觉得肃毅伯家的孩子怎么样？”

荣贵妃和惠妃自然是极尽溢美之辞。

惠妃反应快，对着荣贵妃绵里藏针，“早听闻方姑娘极擅音律，想来倒是和咱们齐王殿下堪为良配。来定能琴瑟和鸣，为皇家开枝散叶，绵延子嗣。”

方莲意默不作声，静静等待着上位者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她的终身大事。方莲意自进殿起便面无血色，如今更是脸色煞白。来回绞着手里的帕子，一言不发。

大殿上寂静无声，所有都在等待皇帝的反应。

“肃毅伯乃国之栋梁，辅佐朕也不少年了。他的孩子，想必错不了。”

“这门亲事，朕觉着不错。”

这就算是定下来了。

顾瑾之忽而想起了哥哥的未婚妻子傅绮年，不知道她对自己的婚事，是怎样的看法。

惠妃眼瞧着荣贵妃如意算盘落空，一时有些得意忘形。却不料皇帝紧接着又把矛指向了卫王。

“朕瞧着，顾侯府上那位姑娘，也是好的。”

惠妃有些懵，“嫔妾有两个侄，不知陛下说的是哪一个？”

皇帝眯起了眼睛，“就是后那个，带珍珠耳坠子的丫。你上前来，让朕，好好瞧瞧。”

顾瑜之欣喜若狂。踏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见她如此开怀，顾瑾之乐得助她一臂之力。

顾瑜之上前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