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一片死寂，这番你来我往的锋，局势瞬息万变，不能说此刻的沈非念已稳胜券，但至少不被文华公主完全钳制。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如何让一个细作舍生忘死地为一个看不到光明的未来卖命？

让他具有无与伦比的信念感。

也就是传说中的，信仰。

对使命的信仰，对国家的信仰，对君王的信仰，或者，对一株，一朵花，一首乡谣，一碗茶汤的信仰。

沈非念在威胁文华公主，你敢胡来，我就敢击溃你盛朝报系统里，细作的全部信仰。

一个优秀的细作，往往要经数年的培养，再有多年的潜伏经历，才能接近利益集团的核心物，拿到最重要的报，比如宋姝。

相反的，这些也知道太多本国的秘密，手里掌握着太多的名单。

一旦这些信仰崩塌，背叛盛朝，说出一些大的小的有的没的重要的不重要的秘密，沈非念足以将盛朝的整个报系统连根拔起。

文华公主她最好考虑清楚，这样的风险，她承不承担得起。

沈非念笑看着文华公主微有些青白的脸色，拿肩膀轻轻地撞了下旁边的：“怎么样，我厉不厉害？”

“厉害，沈姑娘心思缜密，运筹帷幄，一切皆在你的掌控之中。”旁边的古缘笑着答话，语气莫名有点宠。

沈非念愣了下，她以为旁边站的是黄雯才这么开玩笑的。

但是古缘也可以，她就是想小小的得瑟一下。

“沈姑娘。”古缘轻声在沈非念耳边说了些什么。

“真的假的？”沈非念诧异地看着他。

“试试不就知道了？”古缘比她高些，所以看沈非念时，是低着看的。

沈非念悄悄地戳了一下他的腰，“小伙子，是个才啊！”

古缘别扭地挪了下腰身，甚至有些红了耳根，“姑娘请自重。”

沈非念好笑地看着他，表示十分理解为什么皇帝们都喜欢开三宫设六院了。

她……也有点想。

不过，顾执渊会弄死她吧？

哪个成功的背后没有五六七八个男，他就不能大方贤惠一点吗？

就在她想着这些七芭蕉的事时，宋姝忽然起！

“沈非念，你信胡绉，污蔑于我，你不得好死！我身为陛下妃嫔，岂可任你百般羞辱！我族之永不背叛，我辈义士绝不投降！”

她喊得声嘶力竭，眼泪流得肆意不止，神色是决绝。

她要一撞死在柱子上。

她要以死明志，告知文华公主，她没有出卖大盛。

大盛之仍然安全，公主千万不要被沈非念蒙蔽欺骗。

她百死无憾。

就在她要一撞死在梁柱上的时候，文华公主用力握拳，眼泪一涌而上，却用力地忍住不让其掉落，死死地定在椅子上不动弹。

最后那句“我族之，我辈义士”已是宋姝能说的最后遗言了，她不能在宋姝以死殉国的时候，做出过激之事，让她功亏一篑。

但宋姝没有死成，黄雯将她拦了下来。

文华公主猛地松了气，端起茶杯的手指都有些发颤。

宋姝原名许娇娇，是与她一起长大的闺中密友，她们自小就形影不离，共睡一张床，共用一碗羹，她们同姐妹。

她是文华公主在那座由铁血和权力筑成的冰冷王宫里，最柔软的部分。

有一瞬间，沈非念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

但立场决定了一切。

沈非念低，摊开一张纸。

“游善，巩兴言，温永贞，符慈，池静之，魏建正，孙乐池……”

她每报一个名，宋姝，或者说是许娇娇的恐惧便增多一分，文华公主的心防崩一分。

最后沈非念说：“许娇娇，你冒名顶替了宋姝这么多年，可还记得你原名许娇娇？”

文华公主手里的茶盏跌落在地，摔得碎，仓惶失色。

而沈棋，沈棋早已脸色如死灰。

他根本不知道，他被文华公主利用得有多惨。

在很久很久以前，沈非念刚刚接手柒珍阁的时候，铺子里就被揪出过一个细作，叫刘辛河。

顾执渊百般酷刑审讯，未能从他中问出什么消息，是沈非念用催眠术问出了“许娇娇”这个名。

自此后，顾执渊就一直在查“许娇娇”是谁，多方查探，纵横对比之后，目标锁定在宋姝身上。

容她活这么久，是因为要靠她钓出更多的鱼，而不是因为动不了她。

沈棋和沈昌德以为是他们纵了宋姝进宫，其实，是许娇娇设计让沈家父子将她送进宫，一个安在皇帝身边，居于宫的细作，远比在赵华安府上有用多了。

沈棋以为他能凌辱宋姝，是因为宋姝有求于他，不得不顺从，其实，是许娇娇为了掩藏身份忍辱负重，她所为的盛朝，她的国家，沈棋为的不过是一时私欲，他们之间的差距，云泥之别。

沈棋以为他得文华公主两句话，便是与盛朝核心物有了联系，足以布下天罗地网置顾执渊于死地，其实，许娇娇才是整个计划的核心，他沈棋连个马前卒都算不上。

沈棋以为，他只是和盛朝做了场易，孰不知，他的行径与通敌叛国无异，早已是大乾的叛徒，是逆贼！

“你们策划了江都粮纵火案，去年的春试舞弊案你们也首当其功，诸如这般，数不胜数，赵华安的将军府，为宋姝提供了最好的庇护所，他对宋姝的宠和信任，也让你有了足够的空间去纵这些事，你们试图从内部瓦解大乾，从根基上毁掉大乾，因此，你们有一个长达数年的春蜇计划，宋姝是这个计划的首领。”

“我说得对吗，宋姝？”沈非念摇了下，“不对，许娇娇。”

“真正的宋姝，在宋家被流放后不久，就已经死在你手里了，你用窃颜术换了她的脸，化身赵华安的心上。对了，窃颜术，也是你给沈棋的，然后沈棋给了沈之楹，沈之楹又妄图用这种恶毒的方子得到我的脸。”

“你成为我大乾风正劲，得陛下器重的，将军心上。”

“许娇娇，你所有的事都做得很好，唯一的绽，是你选择了沈棋这么个废物陪你作局。”

沈非念推了桌上的新茶给已经惊愕得呆住的文华公主：“公主，他们的生死，在你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