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绎！骆绎！”

迷迷糊糊间，骆绎听见和颜的声音。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别醒过来！保持这个状态，能听见我说话就行。”

“……好奇怪的梦。”

“……不是梦！你给我再稍微清醒一点，开始训练，听我指挥。”

“诶？训练？睡觉也能训练？”

“当然，这可是我师父的独门秘诀，对你这种心思不定、杂念太多的来说，半梦半醒间就是最好的训练状态。我昨天不是说过嘛，你习惯于无意识外放能力，你现在感受一下，有没有察觉到什么？”

骆绎仔细感受，在这个状态下不需要刻意做什么，他很轻易就捕捉到了，无所不在的无形透明的空间，正以一种不可言喻的形态展现他面前。

和昨天的匆促不同，这一次他能清晰感受到它们的呼吸，它们的脉络，它们的窃窃私语……

原来空间也是有生命的吗？

延伸，再延伸，他尽可能延展感官，不断突探寻的边界。

忽然，一堵纯白的高墙挡在他面前，将他的探知阻绝于外。

到边界了吗？

他贴上那堵纯白的墙，墙的另一边，隐约传来嘶吼、尖叫、咆哮、哀嚎……哪怕隔着一堵墙，他也能感受到那狂的无可匹敌的能量。

不是边界。

他发觉自己能穿过这道墙，以类似渗透的方式，虽然有点费时费力，但既然是训练，哪能图轻松呢？

他全神贯注，一点一点的，一点一点的往里渗透。

那嘶吼，那尖叫，那咆哮，那哀嚎越发清晰，狂的能量如拍岸巨，一波接一波，搅得他感知混，神萎靡。

快了，就快了。

他咬紧牙关，像条啃食瓜果的蛀虫拼命往里钻。

成了！

突阻隔的一瞬，狂无匹的能量席卷而来，将他的感知和神瞬间碾碎。

骆绎猛地坐起，大喘着粗气。

趴在地板上的哈士奇抬起眼皮看他一眼，翻了个身接着睡。

“怎么了？”

和颜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骆绎将刚才感受到的形大致描述一遍。

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回应。

“喂，掉线了吗？”

吱呀一声，和颜从卧室出来，指了指阳台，说：“你自己去看看。”

骆绎摸不着脑，翻身下了沙发，拉开窗帘和玻璃门，走到阳台一看，顿时愣住。

原本纯白一片城南公园竟出现了一个拳大小窟窿，露出漆黑的内部空间，隔这么远看都有拳大小，近看不知得多大。

窟窿正以眼可见的速度扩大，靠近它的街道和绿植开始扭曲、变形，银白色的小轿车刹车不及，冲变形街道的一瞬，车就像麻花一样被拧了起来。

轿车主一脚踹开车门，抱着半大的孩子夺路而逃。

通瞬间瘫痪，成群的路朝远离公园的方向逃窜。

骆绎立刻明白了，喃喃道：“原来是失序之地……”

“亲眼见识过了，还觉得自己能够逆转吗？”

“别开玩笑了，谁逆转谁还不一定呢。”

光是探知一下就险些被冲烂，但凡敢使用能力，下半辈子就准备在安城四医院的康复理疗科度过吧。

他望向陷混的街道，眉紧锁，握住栏杆的双手因过于用力而微微泛白。

“是我造成的，我要怎么令它复原？”

和颜摇摇：“你做不到，隔离不是你的能力，逆转又太难，只能等修理工——说曹曹到。”

话音未落，一缕银光划过天际。

回收局的出警速度有皆碑，业务能力同样广受好评。

不多会儿工夫，白手套便将窟窿补上。

骆绎望着那片螺旋状的街道和街道旁被拧成S形的树木，心里很是自责。

好在回收局及时赶到，事态才没有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即便如此，他的一时鲁莽也已造成巨大的损失。

和颜知他所想，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我感知过了，没有员伤亡，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骆绎“嗯”了声，稍稍好受了些。

“如果没有隔离会怎样，失序之地会向外无限扩张吗？”

“会。”和颜给出肯定回答，“只不过越往外，扩张的速度越慢，按照你们的说法，叫边际……边际什么来着？”

“边际效应递减。”

“对，就这个。”

“所以越靠近中心，无序程度越高？”

“对。”

骆绎回想起失序之地里的混与狂，那还是在隔离带边缘，距离中心还有好几百米远，真正的无序中心，又该有多恐怖？

“你师父真能将失序之地逆转为稳定空间？”

“当然。”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你师父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墨铃了。”

“明白了就好好训练，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像我师父一样强大。”

和颜的吻不似鼓励也不似安慰，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骆绎扭看向她，她倚着护栏，眺望向远方的天空，虚刚刚落下，旭正缓缓升起，晨光为她乌黑的长发染上一层薄薄的橘红，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出，不言不语，眉间藏起一丝落寞和疏离。

他忽然想要多了解她一些，那三页纸的问题，优先顺序正悄悄发生着改变。

“你为什么帮我？”

他问。

“这算提问吗？”

“算。”

“唔……”

和颜唔了半天，也没唔出个所以然来。

她不确定是否该告诉他，也不确定是否该由她来告诉。

“有这么难回答吗？你该不会动机不纯吧？”

他只是开个玩笑，她却坦然承认了：“确实。”

和颜正色说：“我遇到一个麻烦，只有你能帮我。”

骆绎知道她指的是他的能力。

“既然我能帮你，那你师父也一定能帮你。”

和颜轻轻摇，叹息道：“你的存在，证明我师父的处境很糟，他把一切都传给了你，也把一切都托付给了你，这世上能帮我的，只有你了。”

“可我从没见过你师父，他为什么要把一切托付一个素不相识的？”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师父这么做，必然有他这么做的理由，也许等你变得足够强大，就能找到原因了。”

“这么看来，我要变强的理由又多了两个。”

骆绎摊摊手，显得有些无奈。

和颜歪歪：“两个？”

“对啊，一个是寻找我继承能力的原因，另一个——”

他顿了顿，注视着她疑惑的眼眸，认真地说：“帮你解决麻烦。”

和颜一怔，冬的晨风挟裹着刺骨的寒意，可她的心里却涌上一暖流。

她抿着嘴笑：“你也不问问我的麻烦是什么？”

“问的话，你会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