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些新科士子什么，所能做的，也就是不要把他们的心血之作弃如敝履了……”

狄仁杰听得目露感怀，他当年虽无行卷之举，但若非进士无望，也不会退而求其次，考取明经。

裴行俭则稍稍沉默，叹了气：“取士不公，我之过也！”

李彦道：“裴公不必揽责，此事与你无关。”

裴行俭主要负责在职官员升迁，科举取士的倾向，则掌握在另一位吏部侍郎李敬玄手中。

实际上，六部尚书如果不并同中书门下三品，就是养老职，不怎么管事。

六部真正的掌管者，正是两位侍郎。

官员的权力，一把手与二把手差距巨大，两位侍郎之间，也要分个高低。

比如崔守业在刑部多年，根基厚，就比另一位刘侍郎势力庞大许多，是刑部一哥。

而裴行俭在吏部固然也德高望重，但论影响力，还是远逊于李敬玄的。

因为李敬玄已是宰相，同中书门下三品，当年还是李治的侍读，为圣亲信。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李彦重新将目光放回录上，脸色很快一变：“后面几页怎么被撕掉了？”

狄仁杰解释道：“从后面的内容看，这几页极可能就是讲此如何获得丹药的，关键在这里！”

他往后翻，特意指出一段张阳服丹后的描写：

【吾今方知，云丹之说果然不假，吾往心神不一，失其所守，屡试不中！】

【今得此宝丹，自可还补脑，秉权富贵，妙哉！妙哉！】

【浑身滚热，腹痛不止，怪吾贪多！此丹虽妙，但不可多服，切记切记！】

……

裴行俭脸色微沉：“张阳既已受过教训，很清楚丹药具备毒，不可贪多，今夜却一下服用了五枚？虽不排除他中了丹毒，神志模糊，不能自己，误服丹药的可能，但今夜如此多的士子全部中毒，显然是丹药被动了手脚，张阳又恰好于此时服丹身亡，录还被撕去多页，看来此是被灭了！”

“裴公所言甚是！”

李彦点，却有更层次的看法，开始踱步：“录撕了这几页，为何不将整本全部毁去？怀英，你怎么看？”

狄仁杰等的就是这句话，神大振，圆圆的脸上露出从容不迫的微笑，也开始踱步：“几页纸方便毁掉，想要将整本录烧毁，动静就很大了。”

李彦道：“那为什么凶手不直接将录带走呢？”

狄仁杰道：“因为凶手不准备离开现场，这本录如果留在身上，一经搜查，就全露了。”

李彦点：“不错，凶手只撕去了关键页数，又不将录带走，恰恰说明他的行动匆忙，却又要留在现场。”

他再问出第二点：“从这点分析，可以推测凶手时间紧迫，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要用食丹药的方式，来灭张阳的呢？一刀杀了不是更直接吗？”

狄仁杰摇：“凶手希望将张阳之死，伪装成误食丹药，如若不成，他也希望用这样的方式，尽可能的掩饰自己的存在。”

“是啊，一刀杀了，鲜血怎么办，凶器怎么处理？而着张阳吃下丹药，既能让误以为张阳也是中毒受害者，又不用担心这些善后！”

李彦以为然：“凶手费尽心思，隐藏这些，也印证了他在行凶后并不准备离开，还要留在现场的意图！”

两一问一答，语速飞快，都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中。

他们二转，裴行俭听得津津有味。

可下一刻，他的脸色变了。

因为李彦和狄仁杰对视一眼，齐齐将视线转向那些吐得昏天黑地的士子们：

“杀害张阳的凶手，就在这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