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怕是也要成一团，平白抛洒金珠……所以，还得请最后周老大拿个主意，我也只是一说。”

“张三爷是个实诚，能处！”座中最穷的杜阵趁势喊了一嗓子。“且听听他的言语也无妨。”

而张行顿了一顿，只能苦笑：“其实，周老大和楼老大都有言语了，而且都是有公心的，我能有什么更好的？不过是想做个拍桌子的，把捣的撵下去，再做个和泥，早点把此事定下……我的意思是，就请周老大和楼老大折一折……比如收公我是赞成的，但不要收多，抽个两成，放到砀山大聚义堂上，但是东境那里的几位毕竟家离得远，还想着回去过年呢，却该将其余八九成速速按早分出去给他们几家，让他们先回东境过个年，再回来论公中归属。”

堂上一时寂静无声，这就是个和稀泥的手段，张老三又这么礼貌，谁能说好或者不好呢？

“我赞同。”就在两位老大还在一个捻须一个摸肚子的时候，还是杜阵率先应和。

众知是杜阵是张三爷故，却都无话可说。

但杜阵既这么说了，几个东境绺子想着张行言语里的一点照顾，也都纷纷颔首，见此形状，楼老大终于也点了。

这下子，众齐齐看向了周乙。

周乙见此状，也是叹了气：“我都是为大家好，但谁晓得大家都没有大局观……那这样吧，三成，三成的公中数，不能再说了……关键是谁也不知道龙冈陈将军或者涣水的左二爷会不会来言语，到时候，还得我应付了。”

几面面相觑，到底是随着韩老大率先开附和，半不愿的了了这一桩事。

一夜嘈杂混，翌早上，众强打神起床，然后吃饭集合……而早饭刚一用过，之前撒出去的锐哨骑便纷纷回报，都说就在几十里外的城父城对岸的龙冈军寨悄无声息，根本就当没看到大家，倒是正在自东南向西北方向行军赶往龙冈的那支运输队陡然提速，好几个哨骑摸得近了，都被锦衣巡骑的高手亲自出动截杀，俨然是有所发觉。

众一面神大振，一面复又有些焦急起来。

唯独老韩，此时有些不安，又在说什么龙冈该有回信这些废话，但已经没听了……周乙周老大都不再拿架子了，而立即号令全军，速速出兵向西南方向而去，乃是要越过龙冈军营，去做截击。

冬冷，中原大地，五六千大军出动，烟尘滚滚，如如水，一发不可收。

而始作俑者张行张白绶则是锦袍骏马，弯刀披风，心中毫无波澜，只是都督着本部二三百‘锐’在左翼，也就是军阵最东南一侧向前。

秦二跟在旁边，几度欲言，都也只是沉默。

便是杜阵，此时也都没有了太多言语，只是率领本部二三百，紧紧跟在张字大旗下那军势后面而已。

行军到中午的时候，况忽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据说，是锦衣巡骑的高手全出，开始全力剿杀“义军”哨骑，短时间内竟然没有一个哨骑折返。

换言之，“义军”失去了视野。

但是不要紧，之前车队的大致位置已经摸清，就在正前方，只要此时从两翼兜过去便可以……用周老大的原话就是，除非那些锦衣狗能把车子从二三百步宽的涡水上压着薄冰行驶过去，否则车队就是瓮中之鳖了！

张行以为然。

然后立即按照军令，催动本部加速向东南方向而去，从而承担起原定的侧翼、迂回包抄之任务。

但是不知道为何，张三爷的这包抄有点向东南偏的利害，几个细的，屡屡想来问，却发现连杜阵杜大当家的都无言语，只是跟随，却也无话可说。

就这样，往东南赶了足足七八里地，大家气喘嘘嘘，却到底是遥遥望见了涡水。而张三爷却并没有下令转逆着涡水往西北方向迎上，反而让全军就地停了下来。

杜阵也随之停了下来，两支队伍就在一起休息。

随即，众看的清楚，张老大、杜老大、秦二爷、辅大爷，四聚集在了一起，却只是立马在一个小坡上，相顾无言。过了一会，范厨子整理好了队伍，也喘着气甩着一身肥走上坡来，准备参与其中。

但也就是此时，忽然间，西北面喊杀声大起，引得五外加无数下属匪徒齐齐仰去看。

范厨子怔了怔，最先开：“四位当家的，俺们要不要过去？去晚了，怕是抢不到吧？”

杜阵和辅伯石对视一眼，都没吭声，张行和秦宝对视一眼也没吭声，唯独张行微微摇了摇。

范厨子无奈，只能随四一起来等。

而等了片刻，耳听着动静越来越大，而且持久不停，他却终于恍然：“俺知道了，靖安台锦衣巡组还是有真正厉害的，那边到底算是个硬骨，去早了是送死……张三哥是靖安台公门里出来的，知晓内，让兄弟们少死伤！现在可以出兵了，去捡漏！”

张行还是没有吭声，反而叹了气。

范厨子面色苍白起来，只能拢手立在四马前。

果然，又过去了一刻钟，喊杀声反而越来越大，而且有自西北面顺着涡河推过来的气势，范厨子彻底不安，却又只能努力壮胆来看张行。

而张行眼瞅着北面已经有流光在烟尘滚滚上闪过，更有逃窜之隐约可见，却是再不犹豫，回相顾杜阵：“杜兄……陈凌是个心黑手辣的，要是他知道我在这里，怕是反而能吃一个是一个，便是那司马家的二龙有警告有言语，也不保稳……你现在就掉走，立即走，不要回涣水，那也不安全，直接顺着涡水往下，带着你的，仙的也让他们跟着过去，你看着有几个有用的，能收下便收下，不能收半路扔下也是他们的路数……银子我尽快送到，也尽快在年后回来。”

杜阵点点，直接与辅伯石转身下坡，催促本部立即向着涡水进发。

此时，张行方才和秦宝看向了后退数步的肥大厨子。

后者满大汗，连连摇：“所以这是那个姓陈的不地道，要吃了芒砀山的兄弟是不是？张三爷，你虽知，可必然是左大爷的，而且既做了老大，便该护住自家兄弟才对。”

“三哥已经护住最多无辜了，只比你想得多。”秦宝忽然拎着铁枪抢先开。“范厨子，我们不瞒你，陈凌和左氏兄弟也是三哥计策的一环，我们本是靖安台巡组的，是为了保住船队过来的……不为其他。”

说完，秦宝直接勒马越过范厨子，连声咋呼，乃是去呵斥那些仙的盗匪，让他们随杜老大逃命去。

远处动静早已经瞒不住，此时听得秦宝咋呼，又见杜阵真的引众往涡水而去，上下一时悚然，几乎有了崩溃之态，其中有选择跟上，有选择逃散，还有几居然选择留在原地去看张行和秦宝。

但秦宝只是挥舞铁枪驱赶，其中一，乃是那个徐州军汉，似乎察觉到什么，厉声质问，却被秦宝一枪了结。

看到这一幕，范厨子彻底失声，只能怔立无言。

而张行也终于在马上开：“大范……太多了，而且官匪两分，我也已经尽力了，此时只能让这些各安天命……倒是你，毕竟相识一场，若有心，我可以作保，让你去东都讨生活。”

范厨子回看了看厮杀声方向那越来越近的烟尘，又回看了看张行，瞅了半晌，喘了数息，居然摇了摇：

“你这也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