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变成了自己。

容珩的眼睛像是盛满了醉的酒，浩渺而旷远，藏着曾经的回忆。

“子禅。”他的声音低沉，清晰。

容子禅。

顾澜虽然醉的迷糊，却很努力的记住了，又问：“哪个字？善良，禅让？”

她看着容珩的神，很快意识到，是禅让的禅。

一个五皇子，在那么年幼时，就被取表字为“禅”，这意味着什么。

曾经的容珩，比她想象中更加尊荣无双。

“子禅......”顾澜喃喃自语，很认真的问，“是不是只有我一个知道？”

她的声音柔软而缓慢，让容珩原本带着几分悲凉的心一点点变暖了。

“重要吗？”

顾澜：“我的小火锅，也只和你一个吃了呀。”

容珩抬起，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卫承渊和远处坐着的子衿。

这些好像在顾澜眼里都不算。

算了，她说是一个就一个吧。

容珩想了想，看着她回答：“只有你一个知道。”

“好，那你不许告诉别了，子禅。”顾澜满意的露出笑颜，明亮的眼睛弯成月牙。

卸去了平顾小侯爷的放不羁，此刻的顾澜，像宫里那只得意洋洋的白猫。

容珩的心软了下来。

酒壶里最后一杯酒也被两饮尽，顾澜被子衿扶起来：“公子，您喝醉了，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顾澜走到容珩面前，一张脸虽然很红，可是眼睛出奇的明亮，一把搂住了容珩肩膀：“子禅，你肯定也喝多了，我们一起去小解吧！”

好兄弟就是要上厕所都在一起的！

容珩：......

子衿：......她时常怀疑，顾澜真的是个男的。

子衿好说歹说，最终把顾澜带回房间。

临走时，顾澜还不忘嘱咐：“珩兄，你要多吃一些！”

容珩望着两的背影，吃完了盘子里最后一片。

自从萧家被满门抄斩之后，他不再是大燕五皇子，再也没有，对他这么好过。

弟弟？

他好像真的多了一个弟弟。

容朔是怎么对自己来着？他想学习一下，如何做个好兄长。

等子衿安置好顾澜，回到院里，只剩下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卫承渊。

而容五公子，已经不见踪影。

夜凉如水，一皎月升至朱红宫墙，落下水银般的光辉，也将潇湘宫映衬的满是寂寥。

宫殿院落之内，稀疏生长的湘妃竹割月光，在地上落下斑驳竹影。

容珩凭借着最后一丝理智，回到潇湘宫，径直走殿内。

小酒正坐着出神，回便见自家殿下满身酒气的走了进来。

“殿，殿下？你怎么饮酒了——”小酒大惊，余光已经看见张福的身影一闪而过，知道容珩回来时候被看见了。

容珩毫不在意，看着他，弯起了唇角。

小酒一脸震惊的望着容珩笑的样子，快速抹了一下酸涩的眼睛，迟疑的问：“殿下，可是有什么喜事？”

容珩展开包袱，里面是今晚吃火锅时候剩下的点心。

“还没吃饭吧？”他看着小酒，笑眯眯的问。

小酒担忧又高兴的接过点心：“没呢，没想到殿下您还记着才。”

容珩弯着眸子：“这是顾澜给我的，赏你了。”

小酒皱了皱眉，觉得自己忽然不饿了：“......那你至于这么高兴吗？”

“你想知道我的表字是什么吗？”容珩继续兴冲冲的问。

小酒一脸懵：“是啥？”

殿下有表字吗？他怎么不知道？难道是潇妃薨逝前为殿下起的？

容珩拍了拍小酒的：“不告诉你，我的表字，只有我弟弟才能知道。”

小酒嘴角抽搐的问：“殿下，您哪来的弟弟？”不会是他想的那个吧？

容珩眯起眸子，回想起顾澜喝醉的样子，说：“顾澜啊，很乖的。”

小酒：......

容珩抬起，看着空而冷寂的潇湘宫，眼前有许多重影，于是显得这里嘈起来，像是有个顾澜在自己耳边叫着子禅，子禅，珩兄，珩兄。

他刚吃了火锅，身上暖烘烘的。

这里一点也不冷了。

容珩自己回到自己塌上，脱掉外袍，盖上薄被，双手微合放在身体两侧，安静的陷沉睡。

他唇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散去。

小酒呆呆的看了容珩一会儿，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容珩喝醉的样子，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高兴。

囚禁在冰冷面具下，郁无的容五公子，在喝醉后，变成了温柔又不羁的大燕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