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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愤怒、不甘、心碎，种种绪，包含其。

一幕幕画面，从记忆的长河，缓缓浮现在俞寒的脑海。

“此拥有往生瞳，天生可沟通幽冥，以后是你的了。”师父说。

自己眼前的，是一个小巧玲珑的孩子，看去也五六岁的模样，脸颊肥嘟嘟的，看着自己笑：“师兄。”

“助我踏巅峰的工具罢了。”当时也不过才七八岁的俞寒，心如此想着。

从那一天起，一根细细的锁链，一端在孩子的脖子，一端在自己手，联系了彼此，一晃是十多年的时间。

这十多年，俞寒越发高大，实力越来越强，渐渐成长为学徒弟子当之无愧的大师兄。

而他手的这个少，实力虽然也越来越强，但是身材却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有那换成齐刘海的发饰，证明了她年岁的成长。

十年，他们一起修行，一起晋升。

少在这一路，帮了他很大的忙，给予了他一切可能的帮助。

少的话很少，只是一味地去完成俞寒下达的命令。

在俞寒的心，这个少，也不过是自己手的杀利器。

唯一特别的，或许是这个少拥有布阵的能力。

而这个能力，是九圣门不擅长的。

但是在这一次，俞寒终于知道了，这个自己一度认为只是一件工具，用坏了大不了换掉的少，在自己的心，竟然拥有着如此重要的地位。

回忆一幕幕涌心，俞寒从流泪，到大哭，到泣不成声。

他紧紧抱着怀齐刘海少的尸体，好像一松手，对方这唯一留存于这个世界的身体，会消失一样。

远远看着这一幕，江盼梦的脸，露出一丝动容。

身为子，江盼梦的心思，自然要周围一群男弟子细腻许多。

此时此刻，从俞寒的表现，她已经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悲恸。

但是她又能说什么呢。

算被俞寒的悲伤所感染，但是他们依旧是敌，而且是不死不休的敌。

江盼梦偷偷朝楚言望了一眼。

她心里面有些怪。

在江盼梦的心目，楚言是那种对敌绝不会手下留的。

但是此刻，他却拦下众，显然是向给俞寒一点时间和空间。

这个表现，和江盼梦心目的楚言有所不同。

她不知道的是，在那齐刘海少奋不顾身，为俞寒挡住那一枪的时候，楚言的心神，当时猛地一颤。

齐刘海少当时的身影，和他记忆的某道身影，重合在一起。

他给俞寒的时间，并不是说他被感动了，或是心有所愧疚，而是因为，他也曾经历过类似的悲伤。

只是楚言俞寒幸运罢了。

至少当时义无反顾挡在他身前的那个孩子，活下来了。

再过片刻，楚言握紧了手锁魂枪。

给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今天这场战斗，也该结束了。

而与此同时，俞寒已经不再流泪。

他的眼神，透出一决绝。

轻轻将齐刘海少脖子的锁链解开，俞寒轻轻说道：“这是你一直想要的自由，现在给你了。”

不舍地再看齐刘海少一眼，将对方紧紧搂怀，俞寒站起身来：“现在，该到我去争取属于我的自由了。”

眼见俞寒站起，碎星楼众顿时露出警戒的神色。

现在谁都看出来了，对方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受到了强烈的神cìjī。

这种况下，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发疯，做出什么举动。

要知道，一旦没有牵挂的修士，是最为可怕的，这种时候，他们往往会发出成倍的战力。

俞寒缓缓抬，朝碎星楼众望来。

见到对方容貌的刹那，碎星楼在场弟子，都露出错愕的神色，下一刻，更是有面露惊骇。

俞寒的脸刚刚被大曜龙的火光卷其，之前因为低着，所以没有发现。

现在他抬起来，众顿时看到，他的那张脸，此刻简直如恶鬼一般可怕。

半边发，都被烧焦，左边半张脸，更是皮都如烧焦的橘子皮一般皱在一起，眼珠子从扭曲的筋鼓出来，条条血丝，仿佛蚯蚓在蠕动，鼻子已经看不见了，嘴也被撕裂开来，此刻直接可以看到一排牙床。

俞寒的目光，在碎星楼众身扫过，最后落在了楚言的身。

他注意到，碎星楼其他望向他的时候，神色都各有变化，只有楚言，始终不变。

“我请求和你一对一生死斗。”俞寒看着楚言，开说道。

他身后那群九圣门弟子一阵骚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却没有敢大声说出来。

苏见远想提醒楚言小心有诈，楚言摆摆手，望向俞寒：“可以。”

“如果我死了，请将我和她葬在一起。”俞寒又说道。

“可以。”楚言点。

“如果我赢了，我任由你们发落，但是我身后的九圣门弟子，放他们离开。”俞寒再度开。

“那不可能。”楚言摇，“要是这么做的话，碎星楼的列祖列宗都不会放过我。”

俞寒沉默了。

过得片刻，他点点：“那好吧，碎星楼和九圣门之间的恩怨，本来也不是我一句话能改变的，既然这样，记住你刚刚答应我的承诺。”

“放心吧，我会做到的。”楚言应道。

低再看一眼怀的齐刘海少。

虽然已经逝去，但是齐刘海少此刻的神色却很安详，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浅浅的微笑，像是终于完成了某个愿望一般。

指尖轻轻拂过对方的脸颊，俞寒吸一气，用只有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道：“对不起，你让我活下去，但是身为九圣门弟子，面对碎星楼，绝对不能不战而逃，而且——”

他抬起，望向楚言。

这一刻，俞寒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算明知道赢不了，但是杀妻之仇，却不能不报啊。”俞寒喃喃说道。

楚言此刻，已经举起了锁魂枪。

俞寒也抬起了手臂。

长袖之，传来锁链碰撞的清脆声响。

一声长啸，俞寒朝楚言冲来，长袖一卷，刹那之间，四周空气，如海，如惊澜，同时旋转起来。

“万兽囚牢！”

“苍穹锁魂枪！”

两道身影，在半空错。

明暗替。

下一刻，血花绽放开来。

一道身影，轰然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