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还有蹬车的车夫。不少穿着汗衫的小厮，或是用毛巾擦汗，或是拿着扇子，有的从船上下来，看着衣着不错的，就上去给遮住阳光，谄媚地说话。

除此外，还有许多摊位卖着各种吃食。香气传来，当时我腹中就咕咕直叫，饥肠辘辘。

二叔随手对着一个小厮招了招手。

那匆匆跑过来，瘦得没有二两的脸，脸皮子都挤着一块儿了。

“刘老倌，有啥事儿要跑的？”

很明显，这认识二叔，不过随即我就释然，二叔是常年在悬河跑的捞尸，怕这码上的不只是认识他，肯定也很熟悉我爹。

二叔凑到那小厮耳边低语了几句，顿时他便连连点，拍了拍胸脯，朝着码另一侧岸边匆匆跑去。

“阳，二叔先带你开开荤，整点儿有油水的，瞅你那样，真起活来，怕你不给劲儿。还有二叔和你说清楚了，你老汉答应的事，就是你的事，二叔是帮不得你忙的，下水捞这尸体，全凭你本事。”

二叔拍了拍我肩膀，他眯着眼睛说道：“捞成了，你老汉刘水鬼这捞尸的名，你就算接下来了，要是捞不成，你就算砸了他半个招牌名声，以后都不好混开。”

我一怔，心也是一横，声音沙哑道：“二叔，我爹一辈子的名声，肯定不可能砸我手里，不然我拿什么再去见他？！”

话语间，二叔已经带着我走到了码路边的一家饭馆儿。

刚一坐下来，马上就有过来问我们整点儿什么吃的。

二叔说了几个菜名，我听得直咽唾沫，眼睛都快瞪圆了。

也就半刻钟，菜就上了桌，一盘蒸，一碟子扣，还有一盘花生米，两大碗米饭。

二叔剥花生下酒。

我哪儿顾得上说话，端起饭碗，大大地吃饭，差点儿没将自己舌咽下去。

隐约听着二叔叹了气，说什么好好，捞好了水里的贵，就是捞起来了真金白银，遇到机缘到了，捞尸挣得可不比先生少。